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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3)

去看看,有泉水沿着岩壁流淌下来,但是涓涓细流,也不知何时才能积满瓦罐。

“水流太小了,”含山叹道,“接得好辛苦。”

“就因为辛苦才没人抢,”许小约笑道,“若是咕噜噜地泉水,这座山只怕要被许家村人踏破了。”

含山觉得她说得有理,于是拾起搁在地上的灯笼,替许小约照着亮。乍亮之下,她看见山壁突起下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洼,里面积了两捧泉水,含山忍不住将手指伸进去探一探,只觉得奇寒彻骨。

她刚把手指拔出来,忽然见石洼中水波轻晃,从石缝里游出一条蓝色的小鱼,通体透明,只有手指粗细。含山咦了一声:“这鱼原是泉水里的,我在你家水缸里见过。”

许小约听了,歪脸瞅瞅那条鱼,不在意地说:“这鱼顺着石缝乱钻,有时会落在泉水里,烹煮时撇掉就好。”

“可又为什么会在水缸里呢?”

“是我爹爹呀,有时罐子里还剩些泉水,他怕浪费了,总是顺手倒在水缸里,想必是带出来的。”

许小约说着收过瓦罐,又换了一个空罐去接,泉水虽细,接起来也还挺快。不多时接妥了两罐,她们打了灯笼回去,却见月娘站在厨房后门张望着,月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石头雕成的,冰冷而没有表情。

“嫂嫂!夜里露水大,你如何站在这里?”

许小约连忙迎过去,月娘见了她,脸色略略回转,却仍旧看着不高兴。等进了屋,月娘这才说:“外头这样黑,林子里又高一脚低一脚,出去做什么?”

“贵客要煮姜茶,家里的泉水用完了,就去接两罐。”许小约笑而安慰,“也不只为贵客,嫂嫂有了身孕,饮食都要仔细,林前河的水不能再对付着喝。”

听她如此体贴,月娘才嗯了一声,也不说什么了。她不施粉黛,表情冷淡,说话有气无力地,比起许小约简直谈不上半分姿色,甚至有种令人生厌的冷漠。

如此一想,许老汉说她在外头偷情,含山总是不大相信。

许小约放下泉水,先扶月娘回去休息。含山独自煮水熬姜,等得了热腾腾的姜茶捧回去,屋里多了一张凉榻,却空无一人,只有通向后院的窗子大开着。

望乡碧黄

含山走到窗边,看见白璧成和陆长留并肩站在月色下,他们看着窗下的一块土地,那上面开着一簇簇米粒大的黄色小花。

“侯爷,你们怎么出去的?通后院的门明明封住了。”

“我们翻窗出来的。”陆长留笑道,“你也想出来看看吗?”

含山管闲事的血脉简直无法按捺,她搬了只椅子过来,踩着翻出窗框。陆长留跨一步伸手来扶,含山也不推辞,搭着他的手臂跳进院子,身临其境,她真实感觉到后院的破败,许家往日的繁华尚能想见,却已经腐朽在莹白的月光里。

这场景撞击着含山,让她涌起一些似曾相识的回忆,她急着赶走这些回忆,连忙发问:“侯爷,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花。”

“花?哪里有花?”

“这满地都是小黄花,你怎么看不见?”陆长留笑问。

含山这才仔细瞧了瞧近在眼前的一簇簇藏在碧绿叶间的黄色小花,它们简直不能称为花朵,既没有美而轻薄的花瓣,也没有迎风微颤的风姿,它们老实又朴素,毫不起眼。

“这花有什么可瞧的?”含山直言。

“这花不漂亮也不香,”白璧成道,“它有个名字,叫望乡碧黄。”

“望乡碧黄?”陆长留好奇,“这花可配不上这样特别的名字。”

“它在花草繁茂的黔州当然普通,但是在风沙万里的松潘关,它可是一道风景。”白璧成道,“每有恶战结束,沙场就会开遍这样的小黄花,将士们给它取名望乡碧黄,是说忠魂埋骨塞外,只能借这一朵黄花遥望家乡。”

听白璧成说了这些,那些羞涩朴实的小黄花显得有些悲伤,含山和陆长留都没有打断白璧成的负手沉思,每个人都有可怀念的人或事,贵为侯爷也不例外。

后园猖狂的蚊虫却不管这些,咬得人站不住,三人这才翻窗回屋。等含山搭着陆长留的手跃进屋里,车轩正好抱了被褥进来,瞧见了更没好气,便道:“含山姑娘,这是许典史叫拿来的铺盖,你今晚要跟侯爷睡一个屋啊?”

“许宅房屋不够,我在这里加张榻睡一晚,车管家若觉得不妥,我把凉榻搁到正厅里便是。”

“正厅里没有打扫,积灰三尺厚,你怎么睡?”陆长留吃惊道,“而且正厅无门,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

“我贱命一条,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含山说着去拖凉榻,凉榻虽不重,但她娇柔无力,自然是拖不动的,凉榻的腿在青砖地上艰难摩擦,发出尖锐难听的吱扭扭声。白璧成还没说什么,陆长留倒急起来,只是不知该帮着抬榻还是劝含山放下,一时间左忙右忙,只是不可开交。

白璧成冷眼旁观,等到凉榻被拖出三尺远,方才慢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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