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既不做生意也不种地,守着一座破房子却照样过活,原来得益于此。”
“买卖山泉并不能发财,但总是进项,许仁为此十分卖力,隔三差五便送泉水来。就在他出事的前一天,许仁来找我,说妻子月娘仿佛有孕,但又不肯出门看诊,想请我到家看看。”
邱意浓自从见了含山,便摆出一副猥琐样儿来,又要看她,又怕看她。含山自小貌美,多少有被觊觎过,邱意浓这不值钱的样儿很叫她讨厌,这时候便没好气地怼道:“拿点泉水就能破了规矩上门看诊,你这半仁心房,应当改作大仁心房。”
邱意浓毫不在意,赔着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肯上门不只因为好心,也是出于好奇,因为许仁不能生育,我也想知道,他妻子是不是真的有孕。”
“许仁不能生育?”白璧成奇道,“邱神医如何知道?”
邱意浓望了望含山,好像觉得不方便多讲,只能支吾道:“他之前找我看诊,所述正是不能房事之状……”
听到这里,含山不由耳朵尖发烫,但她若是躲出去,只怕更落痕迹,不如撑着游医的大方,当不在意就好。白璧成却知她尴尬,不再追问下去,只问:“所以,许仁请您去看诊,是不相信他妻子?”
“他当然不信,他之前治过几个月,病况并没有好转,果然我去许宅问了一脉,那妇人已有孕在身!我据实相告,许仁当时就急了!”
白璧成和含山相顾恍然,所以许仁一口咬定月娘怀着别人的孩子,根本原因,是他自己不能房事。
山水相逢
约定两日之后再来,白璧成便起身告辞,带着含山走出来。离开半仁心房没几步,含山便激动道:“侯爷,这次许老汉没错,月娘的确有奸夫!”
白璧成唔了一声,却问:“你之前可曾见过邱神医?”
“当然没见过!”含山不大高兴,“侯爷还是认同车管家,觉得我荐您来看病,是为了害您!”
“我不过问一声罢了,你又何必多心?”白璧成叹道,“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
含山还是不高兴:“好心好意荐您来看诊,倒是我做错了?您可想一想,只要您不死,我一天可是五两银子的进项!万一邱神医给您灌了两服药,把您这病治好了,我这五两银子就没了!”
她越说越生气,嘟着嘴加快脚步,把白璧成甩在身后。白璧成赶了两步,忽然捂住胸口咳了起来。
咳声一起,含山立即回头,见他一手扶墙一手抚胸,看着有些可怜。含山于是转回来,搀住他道:“侯爷今天的针还没有施,说话做事,都要老实些才好。”
“是!我说错了话,不够老实。”白璧成收住咳声,笑道,“含山神医的指点,我铭记于心了。”
“倒不是我自夸!”含山忍不住自夸起来,“看诊我是不如邱意浓,但是替您止咳,邱意浓却是不如我的!我那十六针可是秘传!”
“这事我一直想请教,”白璧成温声道,“看你小小年纪,却身怀神技,不知师承哪位高人?”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我师父也不喜欢被提起。”含山明确拒绝,“侯爷总之放心了,为了每日能得五两纹银,我会尽力保您活得长长久久。”
“既是如此,我有件事也不想被提起,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可是您中毒一事?”含山冰雪聪明,“您不想让他们知道,陆大人、车管家、许典史,等等等等的,都不能知道?”
白璧成郑重点头:“正是!”
含山也认真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的,不打听亦不传播,皆是君子之德。侯爷放心好了,侯爷是君子,我自然也是的。”
“那我若是小人呢?”
含山眼珠微转,哈哈一笑:“清平侯名声在外,向来是端方君子,怎么可能是小人!”
他俩说着话,沿长廊绕回雅室,陆长留早已等的不耐烦,见他们出来便围上来问东问西,白璧成绝口不提邱意浓说自己中毒一事,只说病症要配一方奇药,两日后才能拿到。
听说白璧成还要再多住两日,陆长留自然高兴,又问到许仁的事。白璧成不便瞒着,将邱意浓所说的转述,陆长留听罢,立即道:“这么说来,月娘的确有奸夫!”
“许仁若不是失足溺亡,就是被溺死后抛尸在河边,否则无法解释周遭只有他一人的足迹,”白璧成道,“林前河距离许宅有一段距离,如果是抛尸,需得是个男人。”
“月娘的孩子不是许仁的,这个神秘的男人是存在的。”陆长留兴奋,“我们只要能找到这个男人,就能破了此案!”
白璧成不置可否,劝他先回驿馆。
等到了驿馆,刚进白璧成居住的跨院,却见县丞带着个邋遢的瘦子等在院里,见他们来了便恭敬行礼,说是按照陆长留的吩咐,把县里的赵仵作叫来了。
陆长留兴致勃勃,捡着葡萄架下的石凳坐了,只叫赵仵作过来问话。申时已过,日头西斜,暑热散了不少,白璧成闲来无事,便也在石桌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