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放在心上,所不同的是,虞温的眉眼很漂亮,修眉俊目,让人见之忘俗。
“小民虞温,见过各位大人。”
他走进来,落落大方施了礼,却并不抬眸看人,目光微微下垂,不知看着什么地方。
“虞温,我在黔州听过你的名号,”白璧成客气道,“听说你技艺高超,请你去抚琴的不计其数,若非重要宴请,只怕请不到你,可有此事?”
“这是对小民的夸奖,”虞温淡然道,“但小民不挑宴请,只论银子,银子给到了,小民自然就去的。”
越是有些手艺的,越是清高,琴棋书画一途更是如此。白璧成见多了不为银钱所动的各类大师,倒是头回见坦然讲银子的琴师。
究竟是师伯养出来的徒弟,一脉相承,和含山有点志同道合的意思。白璧成想着,不由瞧了瞧含山,果然,含山很受用虞温的态度,脸上笑眯眯的。
“那你说说,”陆长留接上话道,“韦庄主花了多少银子请你来抚琴?”
“总是比寻常要多的,”虞温施一礼道,“各位大人,此事与韦庄主被害没有多大关系,恕小民不能直言了。”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陆长留不高兴,“人命当前,官府问案,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虞温哼了一声,仰身负手看向窗外,并不理会陆长留。眼见陆长留要发火,白璧成连忙拦住了。
“虞琴师的收入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白璧成道,“你在二楼内室,可有看见白衣人?”
“我没有看见。”虞温道,“小民在设房内抚琴,设房四周都垂着竹帘,小民坐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小民专心抚琴,没在意外头的动静。”
“那么,你是如何得知韦庄主被害的?”
“外头忽然闹了起来,一桌的人都在尖叫乱喊,有人叫来人,有人叫救命,很快又有人破门而入,闹成这样,我当然知道出了事。于是起身走出设房,没想到,竟是韦庄主遇害了。”
白璧成点了点头:“你听见酒壶被拍碎的声音吗?”
虞温想了一想:“说到瓷器碎裂之声,的确是有的,啪嚓一声很响,我以为是打碎了盘碗,还在想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为何会跌碎了盘碗。”
“那么之后呢,你听见了什么?”
“之后……”虞温皱起眉头。
“听到这声音时,您还在抚琴吗?”孟郁忽然插话。
“当时小民正在弹奏一首梅下捣衣,外头碎了瓷器,并不是小民停止抚曲的理由,是以我专心奏琴,后面并没有听见什么。”
“什么都没听见?我不信!”陆长留道,“设房虽然挂着竹帘,但就在二楼内室,距离圆桌有……,孟典史,有多远来着?”
“有……,二十来步吧。”孟郁猜测,“卑职疏忽,没有仔细测量,等下就着人上去测算。”
“就算二十来步吧!”陆长留大而化之,“隔这么一点距离,你能听见瓷器碎裂,就能听见别的声音!就算外头不是杀了人,只是寻常打碎一只碗盘,那也会有动静!比如说声碎碎平安,比如叫人来打扫碎瓷,再比如……,不管怎样,都不会没有声音!”
“陆司狱说得有理,”孟郁道,“虞琴师,就算你全副心思都在抚琴上,也应该能听到点声音吧,一点都没有吗?”
虞温本就傲气,被他俩接二连三的指责,多少有了意气,因而不悦道:“我心里只有琴音,眼里也只有指下的琴弦,没精神去管外头的事!总之瓷碎之后,我没听见外头有动静,你们不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