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里跑,这边丁甲要发第二枚三角镖,却被孟郁一下攀住了手臂。
“他是霜玉将军!”孟郁说,“是在松潘关救了万千百姓的霜玉将军!”
故人重逢
孟郁说出白璧成就是霜玉将军,却丝毫没能打动丁甲。
“我管他是什么将军,只要是当官的,就没有好人!”他赤红着眼睛说,“韦之浩把我妹妹捉来,在大雪天里,逼着她穿单薄的红衣在云堤上跳舞!云堤那么滑,她站不住掉进湖里,居然没有人去救她,就让她淹死在冰冷的湖里!难道你忘了吗!明明她就要嫁给你了!”
“我没忘!”孟郁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但是丁甲,冤有头债有主,侯爷和他们那些人不一样啊!”
“没什么不一样!”丁甲奋力甩开孟郁,“叫他逃了,山庄所有人都保不住!那七位铤而走险配合我们的老板也没有活路!你我可以死,但是不能再害了别人!”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孟郁怔了怔,不由松开了手。丁甲瞅了他一眼,沿着白璧成含山逃走的方向追去,陆长留躺在地上,想伸手抓住他,却被丁甲一脚踢开。
看着丁甲跑出去,陆长留忍痛看向孟郁。
“孟典史,请你救救侯爷!丁甲妹妹的冤屈,我来替她申诉!我爹爹是兵部尚书,我可不怕赵立诚的小舅子!”
孟郁低眸看向陆长留,犹豫着问:“此话当真?”
“你们就算杀了侯爷嫁祸雪夜盟,也不能替湖底的亡魂申冤,他们只能泡在湖水里,不知哪一天才能得见天日。只有把韦之浩的罪行揭示出来,才能平息他们的冤屈!你放心,有我爹爹在,赵立诚就算恨我,也要忍着!”
孟郁站着不动,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说:“陆司狱,你受伤了,我先救你吧。”
白璧成被含山拖着,绕过紫檀木榻后面的屏风,从后门跑了出去。远岫阁出来是一片黑黑的树林,没有挂红绸木瓜灯,月光穿过茂盛的树冠,若有若无地飘洒着,含山拉成白璧成冲进林间,却被白璧成一把拖住了。
“等等,长留还在里面!”
“他们不会为难陆司狱!只要没捉到我们,留着他反而有用!”
这话说得有理,白璧成点了点头,忽然看见左前方有一块一人多高的湖石,他拉住含山的手,带她快步走到石头后面。
“躲一躲,”白璧成简短道,“不要说话。”
含山抿紧嘴巴点了点头,月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把她的影子投在林间草地上,她怕影子暴露出去,于是往里两步贴着白璧成,把自己藏在湖石嶙峋的怪影之中。
靠得近,白璧成袍衫上雪松的清冽气息又飘了过来。他身子弱,暑天不出汗便罢了,刚刚分明落入湖水里,为何这衣衫上的香气仍旧不褪?
一定要找车轩要这款熏香,含山想,哪怕巴结着他。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林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含山屏住呼吸,透过湖石的孔隙紧张地看着,月色之下,身穿白袍的丁甲走了过来,他四下略略找寻,很快便向前面快步奔去。
等他消失在林子里,含山松了口气,她刚要走出去,却被白璧成一把抱住了。含山急忙抬头,只见白璧成伸一根手指比在唇上,她立即一动不动。贴在白璧成胸前,几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也许是跳了十下的时候,她看见丁甲慢慢地从林子里又走了回来。
那身白衣再次出现在月光下时,含山觉得可怕极了,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白璧成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甲再度转身,急匆匆向前快步而去,又等了好一会儿,白璧成才放开含山,轻声道:“走了。”
含山终于松了口气,她都快僵住了。
“侯爷,我们往俪影楼去吧,同风十里和虞温汇合!”
“现在不能去俪影楼,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孟郁和丁甲的人。”白璧成拉着她往背离金鳞湖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在陶子贡赶到山庄之前杀掉吴县官员,之后再由孟郁出面主持,将白衣人推给雪夜盟。”
“但腰牌是谷满的,只要找到谷满,他们的嫁祸就不攻自破了。”含山道,“假如谷满回忆起曾到酒楼喝酒,卞老板就会成为怀疑对象,若将他捉去打一顿,或许就真相大白了!”
“他们可以将腰牌掰成两片,把刻名字的那一半扔掉,只留下刻着雪夜盟的一半,说凶手只留下一半,这样既可以嫁祸,又可以免于被拆穿!”
听白璧成这样讲,含山立即领会了其中凶险。
“只要杀掉我们,这庄子里全都是他们的人,他们说白即白说黑即黑,说落下的腰牌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