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就选他。”
“侯府是我们试菜的第七家了,若是再不中,咱们只能离开黔州府了。”进喜叹道,“当时拿到题目,我还说必然是进了,红烧肉和青菜豆腐是您最拿手的!”
楚行舟嗯了一声,却不多话。
“但这两道菜太家常了,”进喜又沮丧道,“我们能做好,别人也能做好。”
“你懂什么,故人的滋味,却不是谁都能做出来。”楚行舟悠悠道。
“故人的滋味?这是什么滋味?”
没等楚行舟回答,楼梯口传来一声吆喝:“楚师傅楼上请,侯爷要见您!”
“我们第一个去吧?”进喜绝望道,“那必然是被淘汰了!”
楚行舟微然一笑,起身整整衣裳,泰然跨步上楼。等到了二楼,却见屋里人都走空了,只有含山坐在桌边。他想了一想,撩袍子单膝跪下,低眸抱拳,却不说话。
含山坐在桌边,瞧他行了这个大礼,心下已然明白七分,于是说道:“红烧肉里放的山楂,青菜豆腐里的豆腐必要用蛋液裹着煎过,这是宫里做家常菜的法子,楚师傅是从宫里出来的吗?”
“小的并非进过宫,”楚行舟从容道,“只是为宫中人做过膳食。”
“那么你抬头看看我,我同你识得的宫中人是否相像?”
“小的不敢,适才姑娘说话时,小的已然发觉了,”楚行舟依旧垂眸道,“只是山高水远,纵有飞鸿踏雪,也不敢想能在此见到姑娘。”
“楚师傅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不敢相信。”含山叹道,“那么这样东西,不知楚师傅可曾见过。”
她褪下腕上的九莲珠,将它送到楚行舟面前,九粒玉珠形态各异,一步步描摹莲花自含苞到盛放之态,一粒粒发出温润的柔光。楚行舟却被这柔光扎伤了,他伏地叩了三叩,道:“小的楚行舟,是冷军师座下大弟子,小的迁延平、黔、台三州十余年,只为了等姑娘来寻!”
“你一直在等我?”
“不只是小的,”楚行舟咬了咬牙,“秦家军散落在外的万千将士,都在等姑娘回黔州!”
含山捏着那串九莲珠,心想:“娘从未说过让我回黔州,她离世之际,嘱托师父和洪大爹看顾我,却没提过要将我送回黔州,否则以洪大爹的本领,我又何须在那个鬼地方捱十多年!”
一想到那个鬼地方,她仿佛又听见风过松林之声,这声音在旁人听来或许风雅有趣,而在含山的耳朵里,却是地狱里传来的阵阵哀泣,它们陪伴着幼小的含山度过无数不敢入眠的夜晚。
“娘真狠心,宁可把我丢在那个地方,也不让我回黔州,”含山暗想,“说到底,她还是对那个人有情,生怕我回去了,就能叫秦家军举起反旗,报了曾经的血海深仇!”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摇动着满屋的芍药,花影闪动之际,含山把神思扯回了清平侯府,无论如何,她现在自由了。
“我到黔州,就是来找你师父的,”含山低低道,“但侯府人多眼杂,我们的事容后再说。眼下,侯爷已许你入府做菜,你到楼下唤桃源楼的那厨子上来,我另有话同他讲。”
嘉南郡主
这天早起下了一阵小雨,把暑气冲散不少,再过两天就要立秋了,站在凭他阁上望去,侯府庭院的夏日也只剩些尾巴。
白璧成正同陆长留商讨案情,猛然间听见含山说话:“什么五个案子并作一个案子?你们在说什么稀奇事?”
白璧成回眸,见她倚栏杆站着,额发被发吹得纷乱,不由笑问:“厨房的事你搞定了?”
“一点小事又何须费神?”含山志得意满,“我已同楚行舟讲定,要他明日便带着徒弟们来侯府接手,要保证侯爷的茶汤菜饭干干净净,再不能像之前那样混乱!”
“侯爷之前的饭食不干净吗?”陆长留听着好奇,“什么人这样大胆,给侯爷做饭都偷懒不干净?”
“那就要问车管家了!他之前找的什么人,做的什么事……”
“好了,你少说两句罢,再给他听见又要吵起来!”白璧成打断了道,“也难怪车轩防着你,我看你大有当管家的志气!”
“我来做侯府管家?”含山噗嗤笑了,“侯爷可别抬举我,我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替您管家呐!”
陆长留在边上听着,心想含山聪明漂亮善解人意,若能帮着侯爷管家也是好的,只是她身份不够,将来最好的出路不过是个妾室,就连侯爷的侧夫人也要大户人家的庶女才可,尚且轮不到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