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吉祥赌坊。
和别的赌坊不同,吉祥最爱张扬,一座三层高楼,门脸堂皇轩敞。刚从马车下来,车轩便指着赌坊的牌匾道:“侯爷您瞧,这块匾是书法散仙黄芮以的墨宝。”
陆长留听了不由吃惊:“黄芮以字是好的,但脾气太坏,吉祥能请动他也不容易。”
“陆司狱只知其一,并不知黄芮以最讨厌做君子,他写匾就两条规矩,第一肯给钱,第二凭高兴,别说赌坊了,青楼他也题过!”
车轩说得十分起劲,引得白璧成望一望他,道:“侯府外的市井闲事,你知道得还挺多。”
车轩脸上的笑立即冻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然而白璧成已经举步踏上了赌坊门前的红毡。陆长留同情地拍拍车轩,也跟着白璧成走了进去。
吉祥赌坊外头漂亮,里面更加富丽,且厅堂不设赌具不见赌客,进去便有衣着整洁的伙计迎上来,堆着笑招呼道:“几位贵客,今日可约了什么局?”
“约局?”陆长留不懂,“此是何意?”
伙计一瞧他们是新客人,立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他们引到一面刷红漆洒金粉的花墙前,墙上分楼层钉着许多小木牌,题着各类赌局的名称。
白璧成驻足望去,见小木牌上写着二三十种赌局名字,叫人看得云里雾里。他随手指了指,问:“这归海局是什么?”
“就是外头赌档的鱼虾蟹。”车轩小声解释。
“那这个点梅局呢?”
“这个是推牌九。”
“逐鹿局又是何意?”
“这个更简单了,就是比大小啊!”
白璧成一连问了几个,见车轩简直对答如流,他似笑非笑瞅着车轩:“车管家真懂赌坊,那么我再问一个,这里写着的芥子局是什么?”
他一声车管家,一句你真懂赌坊,已经将车轩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道:“不,我不知道!那几个我能知道,也都是听说的!”
“车管家不要怕,你只管说出来就是,”陆长留笑着解围,“我也好奇这芥子局是什么呢。”
“这我真的不知道,”车轩哭丧脸道,“这牌子挂在三楼那一行,入局门槛肯定高,不是一般人能约上的!”
“这位贵客说得对,芥子局是小店新近推出的独有项目,别家都没有的。”
伙计这样一说,白璧成更加好奇,于是说:“我们既然来了,就要试试你们独有的,这芥子局究竟是什么?”
“芥子局一局六个人,凑齐便开局,入局每人五千两的押注,谁能赢到最后,另五个人的二万五千两都是他的!”伙计发出诱惑的声音,“贵客想想,二万五千两雪花银呐!这岂容错过?”
“可这入局五千两也够吓人的。”车轩喃喃道,“我若有五千两才不来赌坊,买个铺子置些田产岂不是好?”
在豪赌和买田置业之间,车轩居然选后者。他说者无意,白璧成却听着有心,暗想此人虽然喜欢玩两把,头脑还算清醒。
“这五千两的芥子局,你们能约出去多少?”白璧成又问伙计。
“来约的不多,但还是有。”伙计笑道,“如今有一个待开局,还缺两席,贵客可有需要?”
“你说到现在,都没告诉我芥子局如何玩法?”白璧成问,“是赌什么?”
他话音刚落,便听着一个娇媚慵懒的声音:“赌的是命啊!贵客敢不敢玩?”
白璧成应声回眸,只见楼梯上缓步下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她穿一件大红描金边透纱裙,发髻高挽,发间一支滴露步摇晃得花枝乱颤,一双斜飞而上的狐狸眼似睁非睁。她走到花墙前,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着白璧成,满脸的轻蔑。
“黔州府里玩得起芥子局的少之又少,小女子等了几日,还是凑不起一局呢。”
“这是芥子局的局官赤棠,”伙计介绍道,“二位若要入局,只需拿出一万两银子的押金,便可登记。”
“我想知道芥子局为何赌的是命,”白璧成不急不忙,“所有赌坊都赌钱,你这里为何赌命?”
“赌命才刺激啊,”赤棠声音沙哑,像是酒喝多了坏了嗓子,“入局的贵客都要喝小女子亲手所酿的无根引,五杯都没事,只有一杯有毒,谁喝那杯有毒的,就要一命呜呼,出局啦,哈哈哈哈哈!”
她灼目的红衣和沙哑的笑声一同填塞了赌坊的厅堂,配着外头阴沉沉的雨天,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这哪里是设局赌钱,这是害人性命啊!”陆长留愤怒道,“黔州府居然有这些明目张胆的杀人营生!我这就去报告州府,查封这间赌坊!”
“贵客息怒!赤棠说着玩的,五杯无根引皆无事是没错,那有事的一杯也只是迷药,让贵客睡一觉便起身了,不过是图个刺激好玩罢了!”伙计慌忙安抚道,“咱们芥子局接待了那么多客人,不都欢蹦乱跳的出去,哪有一个死在这里的?”
万两纹银
“迷药也不行……”
一听芥子局玩的是迷药,陆长留差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