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条街上但凭你们打听去,十户里头倒有八户的闺女喜欢他呢!”
“那他可有喜欢的人?”白璧成却问。
“这么一说是有的。”宋老板道,“向前头走两步有个卖鞋子的盛记,他家的女儿时常与袁江望来往。是了!就是前一段时日,老盛还来问过我,说袁江望准定能考中是不是真的,还问我为什么肯将单间给袁江望住!”
“他是来打听未来女婿的?”陆长留笑问。
“我原先也这样想,可这一问过去没几天,听说盛家丫头同别人定亲了!那几天袁江望的确心情不好,还同我打听,问嫁女儿收的礼金大约多少银子。”
“他想拿出礼金,让盛姑娘退了亲等着他吗?”含山问。
“应该有这个意思,但他没明说,也不好确定。”宋老板道,“具体是什么情形,还要问盛记。”
他谨慎不乱下结论,倒显得说出来的话很有可信度。陆长留道了谢,却又说:“宋老板,我们想到袁江望出事的那株树下瞧瞧,您可能带路?”
“当然可以。”
宋老板拿过一只灯笼,逗亮了拎在手里。他们正要踏出茶室,白璧成却看见墙角搁着一只木架,上面放着不少圆滚滚的石头,它们有大有小,没什么造型,颜色也不起眼,却被宝贝似的放着。
白璧成心念微动,想到吉祥赌坊二楼摆放的石头。
宋老板领着白璧成一行人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可怜见的,幸亏我好心送个单间给他住,因而袁生住在单独跨院,他死在里面只管封住跨院就是,否则整间生意都要关张!”
跨院就在正厅左手,离他们坐谈的茶室很近,院子极小,墙边乱糟糟种着些树木花草,对着一幢两层楼的房子,楼上楼下也有四五屋子。
“若是人多时,便将这些屋子都收拾出来,做单间也好,做统铺也好。平日里人少,只开着楼下两间屋,作为单间来用。”
宋老板介绍,又指着院角一株树:“袁江望就是吊死在这里。”
白璧成放眼看去,那棵树紧贴在院角,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他晃亮火折子走去看看,这几日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该有的痕迹也都冲刷掉了。
“当时这里有脚印,我们也拓了下来。”陆长留道,“穿的是寻常的布鞋,外头店里都能买到,鞋底磨损较重,花纹都磨得看不见了,除此没什么特别。”
白璧成点了点头,又将火折子四下细细照看,忽然看见树边的土里翻出一缕娇黄的颜色。他蹲下伸手去拔,不料拔出一条淡黄色的穗子来。
“这东西像是坠在腰牌底下的。”含山凑上来,“妙景山庄里看到的雪夜盟腰牌,也系着这个东西。”
“又和雪夜盟有关?”陆长留睁大眼睛,“你可别吓我!”
“含山只说是腰牌坠的丝绦相像,并没说是雪夜盟的腰牌,”白璧成嗔道,“瞧瞧你的州府腰牌,是不是也挂着条穗子!”
陆长留立时摘下腰牌来,牵着穗子比过了,笑道:“都是穗子,却很不一样!”
“丢在这树底下,看着又挺新的,很可能与袁江望有关。”含山道,“为何官府来看现场时没发现?”
“它被埋在土里,”白璧成掏出绢帕裹上穗子,道,“今天下了一场大雨,把覆在上面的浮土冲跑了,反倒显出它来。”
“说明埋它的人很着急!”含山灵机一动,“只顾得上用浮土盖一盖,都没有埋实!”
“甚至没想过弯腰拾起它来,只想用土匆匆盖上了事。”
白璧成说着站起身来,拍掉手上的土,却转身对宋老板道:“出事当晚,客栈有没有来过别的客人?”
“我们这里是客栈,来的自然都是客。”宋老板打个哈哈,“不过说到拜访喝茶的,当晚的确有一个,是吉祥赌坊的老板郑自在。”
又绕回吉祥赌坊了。
“郑老板是常来走动,还是特为什么事来的?”白璧成问。
“他是我的朋友,经常来客栈喝茶的。”宋老板道,“我们都喜欢赌石,城南瓦片村有一间玉石仓库,时常有开采出的好料子,我们就在那里结识的。”
“既然宋老板常去瓦片村,那么可认得一个姓祝的药材商人?”陆长留立即问道。
“那不认得。”宋老板摇摇头。
陆长留略略失望,白璧成却说:“我在茶室看见一些其貌不扬的石头,那就是你们玩的赌石吗?”
“是的,您别看外面灰扑扑的,切开来可是有美玉。”宋老板笑呵呵道,“若是切出一块好的,就能再买两三间客栈!”
这也是一种赌,只不过不在赌坊而已。
“袁江望也玩赌石吗?”白璧成又问。
“他不玩,他也不懂,去了就是纯被骗的。”宋老板道,“盛家那个丫头定亲之后,袁江望是找过我,让我带他去赌石,但我拒绝了,好好一块读书的料子,不能被我害了。”
“那么袁江望认得郑自在吗?”含山想起此事,“宋老板不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