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轩一喜,想这丫头果然机灵!转念又发愁道:“可他们总会醒来的!发觉我们溜了就会追过来!这可怎么办?咱们不只要防着官兵,还要防着楚行舟!”
含山也知道前路叵测,可她必须救白璧成,晓天星和楚行舟不会在意白璧成,他们只要含山到达神秀镇,只要能用九莲珠开启宝藏,接着打上替秦家报仇的旗号起事。
“被楚行舟捉住,他们不敢伤我,被黔州府军捉住,他们也不敢伤我,既是这样,跟着我有什么可怕的!”含山道,“总比侯爷的处境好!”
车轩觉得这话有理,不由振作精神甩起缰绳,驾着马儿往沿原路出城。守城的依旧是老兵,车轩在大车店洗了脸,不像进城时那样般“穷苦”,因此给了老兵半吊钱。
果然钱多了脸色也好,守城老兵揭开帘子看看,见含山扮作的小厮独自坐着,他打量了两眼,心想出城有什么好查的?都说秦家公主在山上,进城才要严查呢。
老兵歪歪下巴放行,车轩出了城门,打起鞭子纵马疾奔,沿着官道拼命往黔州城跑。楚行舟带他们在山里走近路,沿官道跑却要远些,车轩和含山不敢进城进村投宿,两人倒换着休息,吃喝车里备着的干粮和水,连跑了三天才到黔州城下。
含山和车轩找了处密林,将车卸掉,放马自己跑去。两人又乔装一番,将脸上弄得脏兮兮的,打了些柴火当作掩饰,便一前一后往黔州城走去。
城门口有许多百姓围着看告示,含山也凑上去瞧瞧,见自己的画像赫然贴在城墙上,她吓了一跳,在人群里心虚地站不住,正要溜走时,却听有人说:“这是秦家的七公主,要回黔州替秦家报仇了!”另有人悄声道:“听说秦家的军师等在平州,她往平州跑了!”
“是啊!七公主不会在黔州!”又有人说道,“帮她逃出去的白侯被抓回来了,七公主却逃啦!”
人群发出一阵唏嘘,有人说白侯仗义,有人说白侯傻,还有人说白侯本来就委屈,有机会肯定要反的。议论纷纷时,便有人扯出一嗓子:“七公主又不会回黔州,在这贴海捕做什么!”
这一声惹来许多起哄,连旁边的城门府军都听着发笑,频频回头往这里看。含山眼见气氛松弛,便溜出人群扛着柴火往城门走去,也许府军认定七公主不会回来,检查含山只是松松垮垮,拨了拨柴火便放她进去了。
等进了黔州,车轩紧张极了,小声道:“我这张脸在黔州城可是躲不了,走在路上常常遇见熟人,姑娘别顾着在街上晃悠,咱们快想个去处。”
“去处还用想吗?”含山小声道,“找芸凉啊。”
车轩想了想,情知城中只有这处算得安全,只要陶子贡不找麻烦,芸凉绝不会出卖含山。他们走街串巷,摸到芸凉租住的小院,还没等敲门呢,便见芸凉挎着一只竹篮要出门。
含山连忙迎上去,小声唤道:“芸凉姐姐。”
芸凉一怔,定睛便认出是含山。她是个镇静人,虽吃了一惊,但脸上并不露出来,只是嗔道:“丫头,问你家买些柴可真难,这都两日了才送来!别耽搁了,快担进屋来!”
她说着打开院门,让芸凉和车轩进去,等闭紧门户,这才握住含山的手,搀着她进屋坐好,自己却撩裙子便要下跪,含山一把扶住了,急问:“姐姐做什么?”
“民女万万当不起殿下叫声姐姐!民女不知殿下……”
“好了!姐姐在南谯县何等飒爽,如今为何婆婆妈妈。”含山顾不上同她行礼,直直问道:“我冒险回来,只想问侯爷的情况,姐姐可知道?”
芸凉瞧见了她,便知她是为白璧成回来的。白璧成待她恩同再造,她如何能不放在心上?这时候便说:“侯爷刚被押回来时,我急得没办法,只能跑去衙门找陆司狱,是他同我讲的,说裕王定的,要将侯爷即刻押回京城发落。”
“回京?”含山吃了一惊,“已经走了吗?”
“前天就走了,”芸凉叹道,“我偷偷去城门口送了,侯爷坐囚车走的,咳嗽,咳得不行。”
她没有说太多,然而就这么几句,已经插了含山几刀,一想到白璧成那样冰玉为质的人,窝在囚车里被乌蔓藤折磨,含山简直喘不过气来。
“姑娘,咱们怎么办?”车轩又带上了哭音,“没有你跟着施针,侯爷只怕,只怕……”
这话像一盆冷水,“哗”地浇醒了含山,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她必须找到白璧成,就算救不出来,陪着他坐牢施针也是好的。她定了定神,问:“裕王和三殿下有一同入京吗?”
“裕王府整个都走了,听说嘉南郡主都跟着去了。”芸凉道,“好在陆司狱也跟着进京了,他悄悄跟我说,路上会尽量照顾侯爷。”
尽量照顾也没用,含山想,不能施针白璧成就不能解毒。
“我要进京去,”含山站起身,摸了摸绑在腰间的包袱,“我们现在就出发。”
“进京?”车轩颤声道,“你现在进京,不就是自投罗网?”
“你要是怕了就留在这里,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