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撞,憋不住话,对任何好奇的事情都想要一个答案。
而蒋序追悔莫及,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巴掌,只希望时间倒退30秒,自己绝对不会问出这么丢人的话。
“工作团队一起送的生日礼物。”池钺回答。“我没有对象。”
蒋序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低头吃了一口清蒸鲈鱼遮掩情绪。池钺把杯子放回蒋序左侧,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呢,有男朋友了吗?”池钺问。
蒋序原本在夹那道白灼芦笋,还没没夹起来,闻言手一顿,抬眼和对方对视。
池钺一双瞳仁如墨,静静地凝视自己,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蒋序突然不知道为何有些生气参杂着委屈,放下筷子冷冷回答。
“没有,怕再被人甩。”
餐桌上不可避免的冷场了。池钺眼神微变,喉结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蒋序把自己从见到池钺时便积攒的情绪发泄给对方,此刻又觉得自己这样咄咄逼人好没意思,都是成年人了,还能因为谈恋爱分手这种事纠缠不休这么久吗?
他抿抿嘴,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还没想好,池钺先有了动作。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根刚才蒋序没有吃的芦笋,又放到对方的碗里,声音随之响起。
“不会的。”池钺轻声说,“以前都是我的错。”
酸楚直冲鼻腔,蒋序死死咬住牙关不想泄露情绪,心脏却酸得发颤,眼眶也跟着发红。
十年前和十年后还在为同一个人难过。他自暴自弃的想,蒋序你真完蛋。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出了门,寒风凛冽。蒋序把围巾拉高一点,礼貌和池钺道别。
“下次见。”
双方都知道这个下次虚无缥缈,不知道还有多久。池钺没有点头,问:“我能加你微信吗?”
蒋序愣住了,池钺继续说:“你之前好像把我删了。”
“……”还真是。
蒋序耳朵有点发红,脑子里飞快思考对策。
算了吧,我只有律师工作号。
手机没电了,加不了。
或者直接一点:没必要。
他想了半天,旁边的池钺一直很安静,双手揣进大衣兜,耐心等着蒋序的回答。
被对方这么等着,蒋序更加焦躁不安,躲避对方的眼睛去看地面。
池钺看出了他的焦虑,突然开口说:“或者下次。”
蒋序一愣,抬眼去看他。
对方目光沉沉,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很温和。
“下次见到再加也可以。”
“……没事。”
蒋序不争气的心软,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加的还生活号。
回去的路上蒋序唾弃了自己八百遍,等洗完澡独自一人时,又忍不住点开微信。
刚加的池钺在消息列表最上方。他头像变了,不是当年那个深色的荧光海。背景是朦胧的磨砂玻璃,玻璃前小小一棵常春藤吊篮,枝叶自然垂下,小巧却繁茂。
消息显示:你已添加了楼下,现在可以正常聊天了。
蒋序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楼下不是备注,而是池钺的微信名。
这条消息躺在手机里,异常醒目扎眼,恍惚中时间好像回到了过去,自己窝在那间小小的卧室给对方改备注名的时候。
蒋序静静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关掉手机。
真心话
城市的另一端,池钺洗了澡,没有吹头发,先去浇常春藤的水。
这套房子在高层,客厅是全封闭式落地窗,冷暖全靠中央空调调节。不像当年的宁城有露天的阳台,常春藤能够接触阳光和雨露,张牙舞爪的楼上楼下到处扩张。
但这棵植物又很顽强,跟着他从宁城到广州,如今又到了申城。叶子已经顺垂而下,爬了满墙。很多次它枯叶卷枝,奄奄一息,池钺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用,以为它要死了。但最后又总会发出新芽,交替着生长,蓬勃的活着。
已经整整六年。
他今天对蒋序说曾经出差路过宁城,其实说了谎。
当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宁城包括学校都在传,老城区出了一起恶性杀人案,妻子捅死了丈夫后自杀,孩子还在宁中——哦,就是高三那个挺有名的池钺。
彼时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周芝白为了保护池钺,和学校破例申请了让池钺在家复习,高考的时候再回来。到处是议论声,宁城的家暂时被封,池钺带着池芮芮回了绍江,暂时住回了曾经的房子。
周芝白乔合一之类和他比较熟的人都安慰他,没关系,等到高考完离开宁城就好了。
所有人都觉得那件事之后池钺很想离开宁城,并且离开了一定不会回来。
其实除了大学时又要兼顾学业、考证、兼职、照顾池芮芮以至于没有时间,工作以后,他回去过宁城。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