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逍可比温慕寒难搞多了,我比你更有胜算不是吗?”她语气轻蔑。
可孙嘉蔚也不是吃素的,他点了根烟,打火石摩擦出火星子,烟气立马散开来,深吸了口缓缓站起身,走到夏青柠面前,朝她吐了口烟。
夏青柠被呛了好几下,连眼泪都咳出来,“你有病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病,”孙嘉蔚咬牙,阴鸷的目光射向她,一瞬就笑了起来,“惹上我你可要当心着点。”
心中恐惧被放大,夏青柠不免有些后怕,咽咽口水,“别忘了,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有你那些事儿,你不想你爸知道吧。”
他轻呵一声,终究还是收敛了些,“下周谢逍生日会,想办法把她搞来,否则你也别想我带上你。”
“行,”夏青柠答应,催促着他,“赶紧走吧,别连累我也被赶出去。”
孙嘉蔚弯起唇,大摇大摆地晃出去了。
她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睛微眯。
水蛭这种生物,阴暗又难缠,一旦找到了寄生的宿主就会将其榨干血,无论是生拉硬拽还是火烧都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境地。
温慕寒说得对,近墨者无法独善其身。
只是这步棋,已经下了,就没有悔棋的道理,纵使不能回头,好歹得留下些反咬一口的预备打算。
可温慕寒忘了一点,她夏青柠不是那么单纯的人,敢入这墨池不代表她就是洁白的。
倘若她本身就是黑的呢。
霜雪
外面的太阳很大, 但好像没什么温度,再加上温慕寒刚洗完澡,头发还湿哒哒地垂在肩头, 披在身上的呢子大衣已经被泅湿了一块。
水滴滲不进布料经纬里, 凝成细小的露珠。
或许是止痛药起了作用, 这会儿倒给她一种完全不痛的错觉。
宿舍暂时是回不去了,教室也去不了,图书馆的话她出来什么资料书本都没带, 温慕寒给许从音发了信息说了孙嘉蔚的事情, 就收起手机决定去操场大草坪上晒晒太阳。
她随便挑了个树荫下的长椅,真正坐下,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身子跟软了一样, 抬不起任何的力气。
温慕寒身子往后靠, 让湿发搭在椅背后,等风干。
温度低了,头发一缕一缕的。
头顶有斑驳的阳光照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小憩。
没过一会儿,感觉头顶的光被遮住,温慕寒缓缓睁开眼,仰视着面前的人。
“温慕寒,”傅翎面上一喜, 带着惊讶,“真的是你?”
她在脑中回想着来人, 带着迟疑,“傅…翎。”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微弯下身,“能坐你旁边吗?”
“当然可以。”温慕寒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却在对方真的坐下来时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傅翎坐下来感觉很紧张,整个人显得很拘谨,像坠入软软的虚浮的云端,脚下是飞航的飞机,展翅的鸟儿,秀丽的山水图,他却不曾畏惧跌落。
这么说可能有些抽象,说得简单直白些,就比方神仙姐姐坐在你身边。
两人相坐无言,温慕寒更不会主动搭话。
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傅翎深吸一口气转头想要说些什么,一阵风吹来,少女头发上浅浅的皂角香,夹杂着甜杏和佛手柑的清香,于是视线下移,落在她半干结成一缕缕的头发上。
还在滴水,水滴砸在草坪上形成露珠。
“你这个天气,不吹头发会感冒的。”他提醒着。
温慕寒微怔一下,偏头看他,“没关系,偶尔一次。”
她并不确定孙嘉蔚还在不在宿舍,狩猎者往往有着变态般的耐心。
说实话,可能是因为头发湿着的缘故,本来已经没有感觉的小腹,此刻又隐隐约约地痛起来。
傅翎近距离望着她澄澈的眼眸,未施粉黛在光里白到透光的面庞,喉咙一紧,突然说不出话来。
“不、不行,”他又开始结巴,“我去、我去给你找吹风机。“
说着就要起身往宿舍跑去,温慕寒连拒绝都还没来得及说。
她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紧张,是喜欢吗?
而且,这哪里有插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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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逍,“从体育场卫生间走出来的陆洋,甩甩自己手上的水顺手就要搂上谢逍的肩膀,被他一个眼刀给逼退回去,侧捋了下自己的头发,“忘了,以为你是鸡毛呢。”
谢逍环抱着胳膊,漫不经心地撩开眼皮瞥他一眼。
陆洋嘿嘿一笑,而后又大大咧咧地说着,“哎呀,那么嫌弃干嘛,都是大老爷们儿。”
谢逍懒得理他,抬脚离开。
“我靠,”他惊呼一声,下巴朝左前方一抬,“那不是鸡毛吗?”
陆洋看向他旁边,“旁边还有个女的,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谈恋爱了,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