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后,上了车,萧自庸忍不住发牢骚:“这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想到这么一茬,要接那个萧京回来?你给我交个底,这老太太是不是真想把萧家继承人的位置给那个萧京?”
箫自然疲惫闭上眼,对驾驶位的司机道:“先去公司吧。”
“是,萧总。”司机应道。
箫自然这才对萧自庸道:“老太太的意思,谁又知道呢?天儿也是自己的命,他不相信萧家,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我在他的位置上,换我,我也不信萧家,一个窝里横的萧家,一下子陷入这么个动荡的境地,换谁,谁也担心,换谁,谁不会看好。所以啊,他们着急,但实际上,格局放大了看,一时的动荡根本没有什么用,可能这场动荡会让冬市的其他大家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他们也下场,但即便是他们下场玩,也不可能真的把萧家给玩垮,顶多是把萧家的地位给玩到下一档次,甚至踢出顶级世家的行列,真要说萧家垮,根本不可能,萧家家大业大着,但是呢,也不能轻视这次动荡,毕竟都是在顶级世家待着的,谁又肯真的下去?萧京的这个问题就在于这里了,老太太看的很远,而且老太太性格上有缺陷,她觉得必须是嫡系掌家才行,所以天儿不行了,女孩子家也不行,那么还剩下什么?就剩下萧京了,问题就来了,老太太觉得我们这辈不行,因为我们这辈谁也不服谁,谁上都不可能安稳,一不安稳,那就是比外患还要严重,这些年不就是这样吗?我坐在这个代总裁位置上,他们就没有服过一天我,各种的搅和事情,老太太是看得清楚的。”
说到这里,萧自然顿了顿,然后喝了口从车载冰柜取出来的冰镇茶。
然后他才继续说道:“所以你说老太太到底是不是想把继承人给萧京……我看这就未必了。”
这下萧自庸不解了:“啊?为什么啊?你刚不是说了吗?老太太不会给咱这一辈,而萧天又不行,女娃又不行,那嫡系里可不就是剩下萧京了吗?按你的意思,不就是萧京了吗?怎么又未必了?”
萧自然看了眼萧自庸,说道:“老太太是想萧京回来的,而且今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是肯定会接萧京回来的,再怎么众议也没有什么用,这点是不会变的。但是!接萧京回来,不是代表就一定让萧京继承。你要想,让萧京继承?呵呵,谁会认啊?”
萧自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看,既然我们这代谁都不服谁,不可能是由我们这代人来做继承人,只能交由下一代,那你想啊,萧京他又怎么可能服的了众?他除了是萧家的血脉,还有什么?从根本上说,他于我们而言,其实就是一个外人,大家对他的印象如何?怕就是毫无印象吧?他也就剩下一个我大哥遗子的身份,这个身份,可能大家会有些同情分,但是一涉及到根本利益时,那就是领一副嘴脸了,你看,你传出风去,说要接萧京回来做继承人,各房人的表现是怎么样的?哪个不是义愤填膺?”
萧自庸听了觉得有理,但同时又更懵了:“所以,老太太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是打算接萧京回来,但是不一定给他做继承人?不对啊,那继承人谁做啊?”
萧自然沉默了一下,解释道:“是接萧京回来,但是不一定让萧京做继承人。”
萧自庸费解道:“既然不想让萧京做继承人,那为什么还要接回来?莫非老太太良心发现了?早年逐萧京出萧家,这会儿年老感概悔悟,又发现萧天没继承人那天分,所以打算先接萧京回来?”
“我看理由可能会比较复杂,不过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她想借萧京破局。”
“破局?”萧自庸忽的脸色一变,联想到萧家最近的种种,不由惊愕道:“咱们家最近的这些事和萧京有关?不会吧?”
“啊?”连萧自然都被萧自庸的脑洞吓一跳。
“这什么和什么?”萧自然皱眉道,“你是说最近搞的萧家上上下下不得安宁,股市上蒸发了三十多亿和萧京有关?怎么可能!你这样说,就是说他和那个邱总有牵扯?这怎么可能,他在夏市,而且以他的能力……唔,他一个修真者,还能捣鼓出一个范潇集团?这完全不可能!我也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萧家不是内乱不止吗?老太太自从病后,这种趋势就越发严重了,老太太本想抬我上来,想着铺垫铺垫,却发现根本不管用。直到现在外忧内患,老太太怕就是想以毒攻毒,推出一个功敌出来,萧京这个身份就十分的合适,他来了,有老太太的各种暗示他做继承人,那么萧家上上下下无疑会十分的敌视他……这种手段,这种套路,你没有觉得似曾相识吗?”
萧自庸猛地一惊:“是啊,太相似了!果然是老太太的手段!好狠的手段啊,我还以为老太太良心发现……为了弥补过世的老大,才特地接萧京回来,没想到竟然是利用萧京……”
萧自然冷哼一声:“哼,这才是做大事人的手腕格局,老太太又怎么可能会对区区一件往事愧疚?我甚至怀疑,当年将萧京逐出萧家,怕都是老太太随手布置的一手闲棋,就为了如今将其牵扯进来。”
萧自庸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