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让我来。”
他在大脑中回应:“你是我的底牌,我不想这么早让别人察觉到我的底牌。”
“你确定吗?”
“相信我。我能行!”
在大脑里说出这句话时,成默心想自己真的很偏执吗?
好像还真是。
他咬紧了牙关,在震颤光蛇的同时集中所有注意力,通过能量图监控着无边无际的圣光,寻找着藏在其中的“神罚之鞭”。时间在身体的燃烧中变得像是滚烫粘稠的流沙,他每向前跨一步,肌肤都要与这些流沙发生艰难的摩擦,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刀从周身刮过。这难以忍受的疼痛叫他简直想要用刀在自己的身上剜一个大洞,好让灵魂逃出去。
多次刀尖舔血的经验起了作用,他告诉自己忘掉疼痛,必须得放缓呼吸集中精神,处理好最后一段路程,他不能犯一点错误,犯错误的结果很可能会完蛋。这种情况,雅典娜都不一定救得了他,他最好靠自己。他控制着呼吸,像是控制自己品尝烧得通红的煤炭,他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在能量图中寻找“神罚之鞭”。
“一……二……三……十六……王八蛋……这一次竟然有十六束叠加态的‘神罚之鞭’……唯一的方法就是卡准时间,用‘瞬移’一次性躲避十六束‘神罚之鞭’……因为发射‘神罚之鞭’的神圣巨塔的位置不一样,抵达的时间也有毫秒级的差别,必须得计算出来……然后寻找到一个准确地点,确保十六束‘神罚之鞭’都是在这一秒内抵达我的身体……现在瞬移能量进度百分之七十二……‘神罚之鞭’到达还有0639秒……”
成默在和神罚赛跑。
以凡人之躯。
他竭尽全力的震动光蛇,雅典娜感应到了他的需求,又是一团能量涌进他的体内,脑海里的瞬移能量进度霎时达标,他完全忘记了疼痛,不断的按照最佳路线调整着跑动的方向,驱动着能量朝着他计算正确的地点如疾风般狂飙。
速度感再次让时间又慢了一些,他看到了明亮的光在朝着他身后退去,就像进入了一个隧道,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不见了,也可能是变幻成了那形成隧道的七彩流光。那些圣光和“神罚之鞭”在天空中也慢了下来,金色和白色的弹道组成了繁星般的盛大画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布满整个天空,像极了他小时候玩过的飞机游戏《彩京》、《怒首领蜂》。
在冗长的光与暗交融的隧道中,他忽然想起了有一次颜亦童和付远卓带着他去“城市英雄”玩游戏机,任何游戏厅都会有飞机游戏,他操纵着那架小飞机一边发射子弹一边躲避着敌机发射子弹,到最后一关时,满屏都是子弹。在旁边的颜亦童和付远卓紧张到不能呼吸,他淡然自然的操纵着飞机在子弹间以细微的动作辗转腾挪,从子弹的夹缝中寻找不可能的生存空间。四周站满了围观的人,那些人为他的操作感到震惊,他却习以为常。从小到大他玩这种类型的游戏他都觉得飞机只应该有一条命,对他来说一条命无法通关就是一种失败,后面两条命根本就没有玩下去的必要。
对于这件事的坚持叫其他人感到不解,尤其是成浩阳,曾经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吧!干嘛要这么固执呢?飞机有两条命有三条命不是好事吗?能多玩会不是好事吗?一条命通关又在追求什么呢?考试每次要得满分又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后来他屡次主动踏入生死边缘,挑战生存的极限。曾经他一度以为可能是自己喜欢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以及获胜后赢得多巴胺奖励的快感。
这一刻他有些明悟,自己并不是喜欢装逼又或者寻求刺激,而是为了获得与恐惧对象持续周旋的胜利体验,就像是在游戏中我只用一条命。
在成默的瞳孔中那十六个光点越来越大,大到几乎能吞噬他,就像是十六颗太阳塞到他的脸上。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眼皮也透光,与大脑里的能量图就像是倒数计时的死亡警报器。
成默的大脑一片澄澈,心也如止水,脑海里如星图般的能量图中十六个光点已经被标记出来,运行轨迹、到达时间,他都了如指掌。
对于计算弹道,他有千锤百炼的心得,也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那天他用一条命通了关。
今天他冥顽不灵,在极端情况下仍旧倔强的选择了搏命,这一切都是为了拓展安全感的边界。
他又想起了零号说的话,当你惧怕某样事物时,逃避只能获得短暂的安全感,只有战胜它你才能获得永久的安全感。就好比你恐高,害怕蹦极这样的运动,当你成功的蹦几十次,上百次极,你自然就不会在害怕蹦极这种运动了,甚至你也不再恐高。
可流光璧转霜凋夏绿,他战胜过了如此多的恐惧,却还是不曾战胜年幼的自己。
那个没有安全感的自己。
即便心脏病好了,他也没有从年幼时母亲离开的阴影中走出来,依旧从危险的行为中寻求着慰藉。
弗洛伊德说:一个人童年时期的经历虽然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被淡忘,甚至在意识层中消失,但却会顽固地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