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尘、陆含清,陈媛将这两个名字写在纸上,陷进沉思。
边城在南,淮南在北,恰好是大津朝相距最远的两座城池,不约而同地在这个时候聚在长安。
陈媛也不知这二者间是否有联系。
但陈媛希望最好没有,毕竟淮南已经足够难缠,若再加上一个不知底细的沈柏尘,真叫人头疼。
被陈媛记着的陆含清也同样在讨论她,庆安气得不行。
陆含清觉得没有必要。
霍余连苦肉计都使得出来,显然在对待长公主一事上,他是丁点脸面都不要了。
但陆含清不行,他的名声不能染上丝毫污点,至少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的事情不能发生在他身上,淮南八大望族向来闭门自守,近二十年才有凝聚之力。
八大望族年轻一辈素来以他为首,若他传出不堪名声,必然会造成威信崩塌。
这绝对不是陆含清想要看见的画面。
所以,注定了他不可能和霍余一样没脸没皮。
陆含清低垂眼睑,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串珊瑚色的玛瑙珠串,被打磨上蜡过,在烛光下似闪着光,极其勾人眼球。
庆安替自家公子不值:“公子为了宴请长公主,其中耗费了多少心思?!”
“长公主在众目睽睽下,将公子扔在一旁,随后带着霍余离开!这根本就是让旁人看公子笑话!”
“事后就派人送来了一串珠子,打发叫花子呢!”
淮南靠北,一向以肃凉闻名,可淮南同样位临周朝,两国交互,陆氏又乃百年望族,公子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
一串玛瑙珠子,长公主当真送得出手?!
陆含清只当没听见他的碎碎念,伸手拿出珠串,所有玛瑙珠子被一根细细的红绳穿起。
倏然,他轻叹了声。
庆安一愣:“公子?”
陆含清将玛瑙珠串搭在手心,摆在珠光下,让庆安看得更清楚些:
“玛瑙虽不难寻,但这数十颗珠子大小圆润程度皆似同,且颗颗都是纯正的珊瑚色,正常的玛瑙珠绝没有这么细小,可这些珠子则仿若天然而成,其中耗费的人力不可小觑,只这条珠串就可价值连城。”
庆安有些呐呐:“这、这么名贵嘛……”
他话中若有似无的怨怼无声地消了些,他气长公主的,莫非就是她不将自家公子放在心上。
陆含清觑了他一眼,话还未完:
“你只瞧这些珠子,觉得像什么?”
庆安认真地盯着看了半晌,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挠了挠头:
“奴才愚笨,公子快不要和奴才打哑谜了。”
陆含清轻轻地抚了抚珠串,垂眸:“红豆。”
庆安一惊。
他细看那些玛瑙珠串,这才惊觉,若离得远些去看,这大小颜色,当真可以和红豆以假乱真,但玛瑙珠自生光泽,比起真正的红豆要名贵长存。
庆安跟在陆含清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
哪怕庆安未经过人事,他也知晓红豆常用来替代相思。
庆安眼中骤亮,望向玛瑙珠串的眼神似在看一个宝贝,再不觉得这珠子拿不出来手了。
他轻声嘀咕:“看来公主还是将公子放在心上的,只不过这霍余太过可恨,总想扰公子好事。”
陆含清对庆安前半句话有些啼笑皆非,但却颇为认同他的后半句话。
他没有纠正庆安的想法,庆安一心觉得他和长公主般配,落到有心人眼中,亦会大有用处。
陆含清眸中的神色有些浅凉。
霍余的确太过碍事了。
须臾,陆含清轻眯了眯眸子,才察觉些许不对劲。
这珠串较一般的手链要长些,他稍垂眸,视线落在脚踝上,忽地,他好笑地轻扯唇角。
陆含清弯腰,将珠串亲自戴在脚踝上。
他比起寻常女子还要养尊处优,肌肤堪似玉,殷红的玛瑙珠印在上面,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
庆安只觑了一眼,就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适才,公子弯腰时,烛光印在他脸上,添了分雌雄莫辨的美色,再加上那若有所指的玛瑙珠串,当真容易让人看直了眼。
衣摆下垂,将玛瑙珠串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凉凉的触感贴在肌肤上,陆含清若无其事地抬头,想起白日间的事,陆含清还有一处不解。
“可查出,在朱雀湖时,隔壁那座画舫上是何人?”
陆含清没有忽视陈媛刹那的怔然,陈媛待男女之事不扭捏,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这是陆含清第一次在陈媛脸上看见这种情绪,顿时生出好奇,那人是何方神圣?
“包下画舫的是户部尚书嫡女刘芊妤,她这次设宴是为了和南方来的那队茶商买茶叶。”
庆安查得很仔细,将见面双方身份都查了出来,并无不妥。
可他一说完,陆含清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