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父亲的遗泽声望,以及杜飞背书支持。
如果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就大错特错了。
这种脆弱的平衡最容易打破。
无疑,杜飞提出的办法可以有效的稳固武春盛的地位。
一旦建果,情况立马变了。
以武庭的声望,再加上立国之功,等于抓住了大义名分。
其他派系不得不立即做出抉择,要么加入,要么反对。
因为有杜飞,有南洋威吓部队二十几万大军支持,再加上不确认其他人的想法,没人会莽撞的跳出来反对。
一旦没第一时间反对,就等于默认了武春盛的合法性,并将目前掌握的派系权力纳入新果家的体制内。
届时,再反对武春盛,就等于否定他们自身的合法性。
于武春盛而言,这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
在杜飞这里,则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撕开河内与西贡最后一点含情脉脉的联系。
从此之后,南北分离,老死不相往来。
天朝始终是天朝
清晨,昨夜下了一场雨,河内难得迎来一个凉爽的早晨。
这座城市里却有许多人愈发担忧,虽然广播和报纸上都在宣传前线取得胜利。
但真正有消息渠道、了解真实情况的都知道,前线形势并不乐观。
随着陷入僵持,粮食问题也越来越紧迫。
再这样拖延下去,他们就算在战场上取得一些进展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城市北边,内务部队的总部大楼。
黄天河脸色阴沉,看着手上刚收到的战报。
作为河内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他的权限非常高。
直至一个小时前,文山还在见港跟李福忠纠缠。
另一处战场上,是更大规模的消耗战,双方各投入十几万人,打的热火朝天,谁都没占便宜。
这种情况令黄天河的心里七上八下。
现在的形势是他始料未及的,之前他生怕黎中风后醒不过来,防备武庭誓师北上,这才提前下手。
谁知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刚煞费苦心刺杀成功,黎那边竟然苏醒了!
这就尴尬了,黎醒来对于他莽撞的打破平衡的举动非常不满。
实际上,要是现在武庭还活着,根本不可能打起来,以武庭的觉悟和立场,甚至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搞到一些粮食。
毕竟黎武两人在之前已经达成了某种共存的默契。
黎在河内的存在,本身对于武庭来说是利大于弊,黎的存在更能凸显出武庭在中南半岛的重要性,能让武庭在杜飞那边拿到更多援助,两者既是敌人又互相依存。
这也是当初武庭拿下西贡后,依旧暧昧的承认河内正府,没宣布独立的原因。
但是现在,黄天河把这一切都毁了。
河内跟西贡的战争将是不死不休。
可话说回来,黄天河也很委屈,他动手的时候哪会想到黎还能醒来。
要不提前动手,放任武庭做好准备,现在怕是南军已经离河内不远了。
无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黄天河神色阴晴不定,思忖眼下的形势。
“怎么办?”他必须给自己和家人留一条退路,他大儿子去年才结婚,小儿子刚上小学。
他在老家宅子的地下室藏着三百多根金条和一百二十多万美元。
黄天河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他是清报员出身,对于情报很敏感,并非常清楚河内的情况。
即使黎苏醒过来,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力回天。
除非这个时候莫思科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大力支援他们。
但那明显不太可能。
目前莫思科死盯着阿芙汉,又在远东跟花果协调裁军,不会为他们破坏好不容易缓和的‘花速’关系。
所以,河内这次几乎就是死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黄天河却不想跟着一起死。
更何况他跟南边的武春盛有杀父之仇。
思忖良久,黄天河舔舔嘴唇,伸手按了一下桌上的电铃。
很快从办公室外面进来一名青年军官。
黄天河道:“你去替我送一封信。”
青年军官立即立正。
黄天河打开抽屉,看了一眼里面放着的,前两天就写好的信,稍微犹豫两秒,终于拿了出来。
“你把这封信送到阮炽街东边的15号,那里有一间商店,交给姓钱的店主。”
青年军官愣了一瞬,他是黄天河的心腹,也是家里的侄子辈,在黄天河身边知道不少秘密。
那个阮炽街15号是他们早就知晓的一个花果联络站。
只是一直留着没动,在双方关系破裂后,有些时候需要一些信息传递的渠道。
这种联络站就有了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