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继续玩翻绳。
“你想要东里屋那种嘎拉卡吗?”陈永峰一边玩着翻绳,一边询问妹妹。
陈默低垂着眼睛想了想,既然哥哥提出这个问题了,那就给他点被需要的感觉。
“嗯!想要!”
陈永峰脸上出现了希冀的微笑,甚至还有一点点谄媚,“那哥哥给你做,用松木给你雕刻,好不好?哥哥现在力气大,用那个斧子很轻松,等明天再上山,挑个粗一点的树,找些坚硬的松木。”
陈默眼睛冒着星星,崇拜地点点头。
“陈永峰!一回来就用水,用完水就在西屋窝屎!赶紧出来去挑水去。”
陈永峰玩着翻绳的手指滞了一下,随即又是陈默熟悉的那抹伪装性的假笑。
“你乖乖在炕上玩,困了就睡觉,哥去天井挑水。”
“陈永峰!你死屋里了?听见了吗?”
“听到了,奶。”
他开口应声,如果再不回答,保不齐奶就冲进来了。给妹妹脑袋下放了枕头,让她自己躺在被窝里面,虽然困苦异常,但是西屋的被子褥子总是被他拆洗得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因为妈妈在的时候,这屋子就一直是这样干净,妈妈不喜欢脏乱,陈永峰就一直保持这这样,以为妈妈能看见。
俯身亲了亲她的头发,陈永峰才开门走了出去。
“下次你用了水,就记得赶紧去挑水回来,别等着我喊你,眼里一点活儿都没有,我天天还得给你操心这事?给你老叔拉回来,流点汗就洗啊洗的,没有少爷的命,生个少爷的身,天天装什么干净。哪天做饭没水,耽误了大家吃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他听着奶奶的絮叨,只说一声,“知道了。”
那水缸明明还有半缸的水,晚上晚饭他们洗脸是肯定够的,再说,他们一个个有多懒,洗个脚都要选黄道吉日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但是陈永峰早已经学会了不要去辩解,不要多说话,反正这是他的活,早晚都要他去挑。
他来到院子里,去西房山拿出木扁担,熟练地在扁担的两头挂上桶,然后扛在肩上出门了。
水井不远,就在第一趟街(gai一声)中间靠前面的位置,那是一个超大的水井,是以前国家帮助农村群众解决吃水困难的时候,给挖的水井。直径有两米七,深度很深,周围用石头垒起来。
因为水很深,下面的水不会整体结冰。表面上面的那层冰,每日里被人砸破无数次。晚上无人打水的时候,它会冻上稍微厚的一层,第二日开始又一次次地被人砸破。
陈永峰来的时候,正好那冰面有一处破掉的窟窿,应该是不久前有人来打过水,他俯身拿着桶子往下一扔,那桶子落入水中,晃动绳子让桶身歪斜,装了三分之二桶水后,陈永峰慢慢地把它拉上来,然后再打第二桶水。
听屯子的人说,这水井刚建成不久的时候,曾经淹死过小孩,所以屯子里面的每一户人家从小就对家里的孩子耳提面命,绝对不可以来水井这里玩水,绝对不可以在里面洗澡。
陈永峰小时候也是这样被妈妈教育的,他觉得这水井很危险,从不轻易靠近。只不过妈妈过世之后,他除了每天上山砍柴,还要时常来这个妈妈认为最危险的水井打水了。
好在,他一直牢记妈妈的话,俯身打水的时候总是很小心。
等开春冰雪化了,一定也要好好教育妹妹,不可以来水井这边玩,妈妈肯定也会这样担心妹妹的。陈永峰挑着扁担,一边往家走,一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