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峰跟陈默,都当没听见,尽快地干今天剩下的活。
陈老太太一直在家里摔摔打打,所有在家的人,除了陈建强,其他无一幸免,全都被骂了。
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做晚饭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家里没有粮食了,一粒都没有了。
看着那空空的面袋子,负责做饭的刘珍珠面如死灰,陈宝根早就喊饿了,他撞了黄大仙,本来身体就吃不饱很弱,现在每次见了四丫都要哭,更耗费体力了,现在连稀汤子都没得吃了,这下子可怎么办。
陈永峰照常抱做饭的柴火进来,这可触动了刘珍珠最后敏感的神经。
“天天就知道砍柴火,抱柴火的,家里一点粮都没有了,还抱进来那狗比柴火有个啥用!吃柴火吧都!我告诉你,你那宝贝疙瘩妹妹可别带东屋来,别吓我们宝根了!”刘珍珠一甩搭,就进了屋。
“你跟谁俩呢?搁这指桑骂槐的,撂脸子给谁看呐?”陈老太太知道,刘珍珠骂的是陈永峰,但是发泄的是对自己这个老婆婆的不满。
“诶呀行了,别吵吵了。吵吵能吵出来饭不?不能就都闭嘴。”
陈建强喊完,世界都安静了。
陈永峰不管别的,他负责抱柴火,抱完之后他就回西屋陪着陈默玩了,不让陈默去东屋?我妹还不惜得去呢,现在大家都没得饭吃了,还去东屋干嘛。
又过了大概半个钟头,陈济众跟大丫回来了。
“咋地了又?咋连炕桌都没放呢?”
“爹,你合计啥呢?饭都没有,还放桌嘎哈啊?要看牌啊?”
(看牌,以前东北农村玩的一种纸牌。)
陈永峰跟陈默在西屋听得清清楚楚的,陈默更是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说阴阳怪气气人的功夫,刘珍珠还是有点子这种功夫在身上的。
陈济众以为这一刻会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到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行!饿死吧!那就一起饿死吧!老子他妈的出门干了一天活,回家连口饭都吃不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济众今年第一次说话这么大声,东屋安静下来了,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都没有人再说什么话。
因为还有很多坚果,再加上邵爷爷说过些日子就发救济粮,所以兄妹俩压根不需要节省着吃今天的团子。
天黑下来,关好门之后,陈永峰掏出一个糖三角递给陈默,自己吃一个酸菜团子。这是今天特意留在兜里,没有藏在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