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邵锦成回来,就有了车,做一切事情都变得方便了。他们在砖头厂子整整定了三万块的大红砖,这东西都是现货的,当天,那砖厂就用拖拉机,从县里到黄子屯,来回给送了好几趟。
跟牛婶打过招呼之后,那些个砖头就直接卸在了西墙外面。
这拖拉机突突突的好几趟,屯子里的人谁听不见呐,很快,陈永峰家要盖红砖房的消息就传出去了。
趁着这消息,陈永峰一起放出雇工的消息,要盖过房子有经验的工,现在这个年代,砌砖墙的工人每天工钱五毛,陈永峰直接给出价格七个,再加上牛婶的阻止,一下子就集齐了好些个劳动力。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么快就拉来了砖,定好了人,时间也定好了,就等着第二天一早就开砸旧屋开工新房。
兄妹三个人在厨房,开始做晚饭。
“大哥二哥,这顿饭是在这个房子里面吃的最后一顿了。”
“是啊。”
明天就开始盖新房了,一切都太顺利,让他们如坠梦里。
玉米碴子还在锅里,还没开始翻腾。王英就从前院进门,往这边走来了。
“我跟你们讲。”她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你们记得,郭红梅有个儿子吧?”
“知道,叫王忠,咋了英子姐?”
“他来啦!现在正在老陈家院子里面骂呢!说老陈家还欠着他妈的彩礼没给,来要彩礼来了,跟陈建强两个人对骂,小小年纪的,骂人可狠了,陈建强都骂不过他。”
王英的房子跟老陈家在同一趟,老陈家有什么动静,她一向是第一时间知道。
陈永峰点点头,“确实,郭红梅嫁过来的时候,除了给了她一身我妈的旧衣服,那些粮食确实都是打的欠条。”
“嗯,他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他要搬走老陈家所有的粮食,地里面出的各种小青菜,也全都要拔走。我隔着几家卖了一会儿呆,陈家在家的人,正跟他对峙呢。陈家的人说他妈嫁过来没半年呢,就惹事死了,他们肯定是不会再付彩礼的,但是那王忠拿出那结婚时候写的彩礼欠条,说要去告老陈家欠钱不还,总之啊,可热闹了。”
王英说得口干舌燥,拿水舀子去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之后抹了抹嘴,“咋样?一起去看看热闹去不?”
陈永峰摇摇头,“我不去。”
“可是我想去。”
最终,邵锦成、王英带着陈默,出门卖呆儿。
果然,不等靠太近呢,第四趟街那边就传来了叫骂声。
“老陈家娶媳妇想抵赖彩礼了啊!”
陈默皱皱眉,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是王忠在喊,原来他没有什么变声期啊,打小声音就这么难听!
王忠要彩礼
以前,陈默是在陈家的院子里面,被欺负,被别人围观的那位。
现在她在邵锦成的怀中,看着别人去陈家找麻烦,她也变成了有呆儿可卖的,这种感觉真不赖。
这个时间,陈建国竟然在家了,听着他们的对话,陈默大概知道了。
王忠知道陈建国平时都在石厂,所以他直接拿了彩礼欠条,先去了石厂闹事。逼着陈建国回家,把这个事情解决。
“你们老陈家,还真是牛逼啊,娶媳妇靠嘴娶的?我娘嫁到你们老陈家大半年了,现在命都没了,你们彩礼还欠着呢!要不要脸?”
陈家嘴皮子最厉害的王淑芬,现在还在牛棚,剩下个躺着起不来的刘珍珠,还有一个林燕,再就是陈建国陈家强了。
陈建国看了眼王忠,“你也知道你娘没命了?你娘到了老陈家,没生没养的,天天合计干坏事,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俺又没媳妇又没孩子的了。凭啥还给你彩礼啊?”
“笑话!陈建国你可真不害臊啊?我娘就白给你睡大半年了?”
王忠话音刚落,旁边的人纷纷侧目,这个小男孩,说话也太糙太难听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咋还懂这些?开口就说自己妈被白睡,这从哪学来的话呢?
陈建国脸上露出嗤笑,“你要是提这事,那俺也就说了,你娘可没光给俺睡。她给俺戴绿帽子这事俺都没跟你说啥呢,你还好意思来要彩礼?”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讶得嘴巴快掉到地上了!
这是什么精彩的画面啊!陈默乐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陈建国啊陈建国,你是真的牛逼的,为了抵赖彩礼,你宁可重新捡起绿帽子给自己扣上。
要知道,郭红梅跟陈美被枪毙引起的轩然大波,已经开始让人们忘却绿帽子的事情。
这回好了,陈建国自己又把绿帽子给戴正了。
奈何,王忠也是个绝世无双的人才,他娘的名声什么都不重要的,“诶呦?是哦,这个事我也听说了,那你们老陈家是不是要付双倍的彩礼啊?”
郭红梅尸骨未寒,如果她亲耳听见自己儿子跟丈夫的对话,怕是要被气得从裹尸布里面活过来。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