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看薛辉风头无两,就想加入以薛辉为首的小团体,哪知道他在里面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被人欺压,活的就像一只老鼠。
他不敢跟家里说。
薛家权势极大,基本没人敢得罪,后来听说他上工农兵大学,住宿了,才慢慢挣脱了对方。
哪知道,对方突然回来,猝不及防之下,李浩然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表情。
薛辉欣赏地看了会儿他低眉顺眼的样儿,才说出自己目的:“刚才那个女的,是哪儿的人?”
李浩然闻言一怔,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正要含糊过去,薛辉笑了一声,手里的烟直接按在他左手上,在他惨叫前,斜睨着笑:“听说你今儿个高考,辉哥回来的急,没带啥东西,这根烟就送你。”
李浩然全身一颤,急急忙忙把痛呼咽回肚子里:“我、我说,她叫白皎,是好几个月前搬进大院儿……”
这边,白皎丝毫不知他恼羞成怒,拿出准备好的手套,往车棚赶。
大雪早就已经停了,路面的积雪也清理得差不多,她一个人骑车,顶多冷一些,完全不会有事。
自行车放在车棚下,她开了锁正要骑走,忽然动作一顿,眼睛蓦地睁大,这是……
前几天打满了气的车胎,这会儿干瘪得像个蛇皮,压在地上,软踏踏的,没有半点儿气。
她再看前轮,一模一样。
白皎皱紧眉头,如果是一只,她还能劝自己是意外,可是两只同时出事,又是新买的二六自行车,怎么可能是意外!
她抿紧嘴唇,车子已经不能骑了。
她不知道是谁干的,可那人心思昭彰,就是为了不让她去高考!
这时候,已经不少人过来,看见她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不由担心地问:“皎皎,你咋站这儿?不是要高考了吗?”
“是啊,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骑车去考场,还能收拾收拾东西。”
这人猛地一顿,忽而惊叫一声:“你车坏了?”
两个轮胎瘪瘪的趴在地上,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车是不能骑了。
白皎已经反应过来,低垂眼睫,旁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听她淡淡地说:“车子可能出了毛病,我打算借车。”
刘姨很热情:“那你骑我的,千万别耽误了高考!”
她们家虽然没孩子高考,可看周围哪一家,有个要高考的考生,不是一家子围着,生怕缺了漏了。
白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不方便,白皎这孩子心气也强,才会自己骑车去考试。
刘姨想着,忍不住轻叹一声,要她说,就该找人借辆小汽车,这才稳妥!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这事儿发酵很快,车棚里其他人也跟着出声,一个个都要借车,小车棚里像是炸开了锅。
叶征便是这时候过来,男人踩着黑色军靴,眉眼凛冽,还未抵达便看向白皎,深邃眼眸不由自主地倾泻出温柔神色。
直到听见这群人熙熙攘攘的吵闹,似乎,牵涉到了白皎!
不用打听,这群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已经叫他弄明白事情原委。
叶征看着自行车瘪瘪的车胎,知道她被人欺负,柔和的轮廓霎时冷硬、凝重。
“我开着车,可以送你去高考。”
清亮悦耳的嗓音忽然响起,争先恐后借车的邻居们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来人,看到是他后,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
“是叶征,他那车我见过,又大又宽敞!”
这可比她们那四面透风的自行车好多了。
众人惊喜时,并未发觉两位当事人已经对视,叶征毫不退让,径直朝她走去:“皎皎,我带你去。”
白皎没什么好犹豫的。
她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说:“谢谢叶哥。”
坐上车后,叶征正在发动车子,门窗紧闭,车里比外面少说也要暖和七八度,副驾驶座位上,白皎搓了搓手,呵出一片白雾。
她盯着车窗,没看他。
忽然,叶征出声了:“你还记得自己跟我说了几声谢谢吗?”
白皎一怔,男人已经扭头,神色认真无比:“皎皎,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
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说谢谢。
白皎张了张嘴,车子忽然发动,她盯着男人锋利冷硬的轮廓,知道这时候不是说话的时机,他要专心开车,只能闭上嘴巴。
一路无言。
考试结束后,白皎跟随人流走出校门,一眼便见到了身姿挺拔的叶征,他穿着军服,年轻俊美的面容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
白皎舔了舔唇,还没出声,男人已经朝她招手,深黑眼眸溢满了笑容。
所过之处,拥挤的人群感受到男人冷硬的气场,如摩西分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叶征低下头,黑眸闪烁:“皎皎。”
她低垂两侧的手臂下意识收紧,眼眸低垂,看着和自己相比,略显娇小的白皎,这一刻,他只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