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恶在任何时候都要受到谴责,不在我们今天的讨论范围内,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处于善恶之间模糊地带的自私”。
之后又举了很多在灾难中“只有一瓶水我喝了你死你喝了我死”这类零和博弈的例子,直到给正方扣上“道德不是标签化的是非对错”这样的大帽子,才结束立论。
以至于苏迢迢在起身质询时,又没忍住露出了她招牌的辩论脸,眉心紧皱,带着三分迷惑三分忍俊不禁三分讥讽开口道:“对方辩友您认为损人利己是一种恶而不是自私,是吗?”
“不是的,我方认为不必要的情况下损人利己才是恶。”反方一辩回答。
“那么您方对这种是否必要的判断从何而来?”苏迢迢反问。
反方显然有备而来,闻言便低头看稿:“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如果一个人他……”
但苏迢迢并不给对面这样的机会,径直打断道:“这样吧,还是我反问对方辩友一个例子好了,如果一个人高考过了一本线,那他必然使得一个人没过一本线,这算损人利己吧?您方认为这种高考竞争的行为是否必要呢?”
对面沉默了两秒,回答:“我方认为必要。”
“哦?为什么必要呢?”苏迢迢一歪脑袋,“明明不过一本线也有二本或者专科读,甚至就算不读大学也可以去打工,无论如何都不会饿死,我完全看不出这种行为的必要性,然而这种行为在您方的定义下可是彻头彻尾的恶行啊。”
“对方辩友,必不必要不是你这样来定义的。”正方反驳道。
“那是由谁来定义的?您方吗?您方是依据什么法条什么原则来定义必不必要的呢?还是说您方的定义事实上其实并不适用于这个社会?”苏迢迢再次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对方辩友……我们今天的辩题讨论的是灾难中,高考不在讨论范围内吧?”正方开始口不择言。
苏迢迢如愿听到这句过分顺耳的话,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是吗?可是明明是您方在一辩稿中提出只要是恶,那么不管在不在灾难中都需要受到谴责,因此您方才认为我们今天只讨论自私不讨论恶啊,您方这样的定义是不是在您方的解释中都站不住脚呢?”
“……”对面毕竟还是新手,局势一下子有点圆不过来,脸顿时刷地通红。
苏迢迢见状,也稍稍收敛了一些气焰,轻咳一声道:“那我换个问题吧,对方辩友认为在灾难中,由于资源的稀缺,利己往往伴随着损人,利己与损人这两种行为发生混同,因此我们不该去谴责,是吗?”
对面有点被质询出阴影来,听到这句对一辩稿的转述都有些犹豫,低头瞟了瞟自己的队友的眼色,最后回答:“……是的。”
苏迢迢微笑接话:“那么对方辩友今天实际上做了一个很有趣的定义上的切割,把我方所认为的自私划到恶的部分不去讨论,又把一些迫不得已做出的行为划入自私范畴、等同看待,最后试图证成灾难中的自私不需要谴责……”
她的话音到这儿顿了顿,瞥见底下端坐着的副院长和满满当当的观众席,忍不住开始玩花的:“我拿个例子类比对方辩友的说法吧,好比今天我方有一名辩手不爱吃番茄,对方辩友辩解说那是因为我方这个辩手事实上不爱吃蔬菜,但是番茄是水果,所以我方这名辩手不应该不爱吃番茄……这套逻辑不是很奇怪吗?”
台下的观众闻言沉默了两秒,反应过来这套类比归谬后都开始笑,比赛效果拉满。
于是苏迢迢趁势抓着这一点猛打:“所以对方辩友是怎么把自私和恶划分开来、进而论证自私不是一种需要谴责的恶呢?至少在我方的定义和大众的常识当中,自私作为动机导致了坏的结果,为什么不是一种恶呢?”
正方在这一点上估计有所准备,闻言很快回答:“我方并不是把这两者完全区分开来了,只是我方认为,一旦自私进入到了恶的领域,不论是否在灾难中,我们都不应该为这种行为辩护,我们今天这个辩题真正要讨论的应该是那种模糊的、徘徊在善恶边缘的自私行为。”
苏迢迢听完这话,仍旧是笑眯眯的,她们赛前也在定义这一块上下了很大的工夫,知道什么是必要的舍弃,什么是裁判的观感和印象票,当下便不失风度地回答:
“当然,我方也明白对方辩友的意思,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在灾难中出于自私伤害到了其他人,如果真的要论证这部分人不需要谴责,我想所有人在道德上都无法接受,难道他们因为恰好处于灾难中就能脱罪吗?这显然对对方辩友不利。
“因此,不论对方辩友把这部分定义为自私还是定义为恶,实际上我们双方给出的答案是相同的,这些行为必须受到谴责。所以在今天这场比赛中,我们愿意和对方辩友达成共识,只和您方讨论处于善恶边缘的那部分自私,这样可以吗?”
对方估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面这个恐怖的四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愣了两秒才回答:“就是这个意思。”
苏迢迢欣慰地点点头,转头看了眼计时器,还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