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其实我不太关心他做了什么。”
明眸淡淡地眺过去,梁梦因很冷静:“无论是结果论,还是过程论,我都已经和他结婚了。”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讲的了。
至少,这个结果已经不会改变。
她也不想改变。
梁梦因提起裙摆,从他身边略过,长长的裙子拂过他的西裤,将所有克制撕裂。
错身一刻,手臂倏然被握住。
她没转身,他也没回头。
只有沉稳的男声,在两人之间隔出一道鸿沟。
“你真的对你这段婚姻这么珍视吗?”
“你觉得这种闪婚对你真的有保障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有信心,何必要让我起草婚前协议呢?”
梁梦因没有回答,她只是望向宴会厅搭建在中央的演讲台,主持人正抑扬顿挫地说着:“下面有请魏总上台发言。”
魏霁捂住西装扣子,缓步走上台,视线环顾一圈,在茫茫人群中,忽然对上梁梦因的视线。
微笑。
二人一齐移开视线。
有人从攀谈着从他们身前走过。
“我听说魏总的项目招标,把嘉驰剔除在外。”
“为什么会这样啊,嘉驰不是最适合的合作方吗?”
“估计有什么不合吧。”
“这种豪门世家之间关系最复杂了。”
梁梦因听到了。
宗泽言也听到了。
宴会结束的时候,林姿抛下她先坐车回去了,但林姿没忘记把刚开完会的陈时序叫来接她。
人群已经几乎散尽,梁梦因一个人坐在高脚椅上,托着下巴发呆,面颊染上几分殷红,灿若晚霞。
明明只喝了两口鸡尾酒,这会儿已经几分醺然。长睫闪动,蝶翼轻颤,她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直到男人已经走至她的身前,梁梦因才恍然抬头,明丽圆润的眼睛正对上银丝镜框下一双黑眸。薄薄的镜片在恢弘的灯光下,闪着冷冷的光芒。
“又贪杯了?”冷质的声调中,难得带了几分温情。
潋滟的双眸波光粼粼,梁梦因的反应有些吃多,反应了一会儿,素白的手指拉着他的西装下摆,轻轻地摇:“陈时序,我腿软了,你背我。”
温热的掌心圈住她一截莹润纤细的手腕:“为什么腿软,又崴脚了?”
似有所指的,目光下移,定在她的高跟鞋上。
水润的杏眸不满地瞪过去,皎白的一张娇面气鼓鼓的,半天也只是说了句:“怎么都结婚了,你还是这么矜持?”
“陈时序,你难道是鸭嘴兽转世吗?”
“……”陈时序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她清醒的时候很少这样直白地怼人,该是又醉了。明明酒量不佳,可又总喜欢贪上几口。
他摇摇头,声线很淡,一如既往的从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扣在她的肩上,然后拉下她的手指绕到他的颈子上。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他常做的。
“上来,带你回家。”
得逞的梁梦因伏在他背上,嘴角高高地翘起。
“出门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别喝酒嘛。”
确实提了一嘴,她原本也不打算喝的。只是宗泽言的那些话,到底有些伤到她了。
梁梦因趴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回话:“今天不开心。”
“谁又惹你了?”脖颈处贴着一片温热的肌肤,还有她忽闪的睫毛。
陈时序想了想,又问:“魏霁又来找你了?”
梁梦因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你之前不是说,有些怕他吗?”
长长的走廊,只有头顶的廊灯陪伴着他们的脚步,叠在一切的两道影子并成一道,被拉得很长很长,说不出的和谐。
梁梦因又想起那天魏霁的电话,愁眉紧皱,忍不住又抱紧了他几分。
“是有点怕。”
不是对继父的那种怕,而是他们之间身份地位差别下,对他那番近乎于可以称为威胁言论的那种怕。
凛风吹过回廊里挂着的灯笼,垂落的红穗被吹得纠缠在一切。
理不清。
陈时序静了一会儿,又托紧了她的大腿,轻声询问:“魏霁,之前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