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吧,它还留在这儿呢。”波尔多斯说着将手按在心口上。
“好啦,我亲爱的波尔多斯,我会作出弥补的。”
“再说,那次我要求于您的只不过,”波尔多斯耸耸肩膀说,“只不过是一次借款罢了。总而言之,我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科克纳尔夫人,我知道您并不富有。唉,如果您是一位伯爵夫人、侯爵夫人或者是公爵夫人,您就不可原谅了。”
诉讼代理人夫人被激怒了。“您要知道,波尔多斯先生,我的钱箱,或许比所有您的那些破落的装腔作势的女人的钱箱要殷实得多。”
“那您以前给予我的伤害就更加严重了。”波尔多斯一边说,一边把胳膊抽了回来,“科克纳尔夫人,如果您很有钱,您当时拒绝了我的要求,就更加没有什么可以原谅的理由了。”
“如果说我非常有钱,”诉讼代理人夫人发现她一时昏了头,“不要光在字面上理解这句话,确切地讲,我并不十分有钱,我只是在生活上比较宽裕罢了。”
“好啦,夫人,”波尔多斯说,“我请求您,不要再说这些了,您看不起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您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您尽管抱怨吧!”波尔多斯说。
“我不再挽留您了,您去找您迷人的公爵夫人去吧!”
“是的,我觉得她挺有风韵的。”
“喂!波尔多斯先生。我最后一次问您:您还爱着我吗?”
“唉,夫人,”波尔多斯尽可能用他最为忧伤的声调说,“当我们就要奔赴战场的时候……”
“天呀!请您别谈这些事情!”诉讼代理人夫人一边哭,一边大声说。
“我好像有一种预感。”波尔多斯似乎越来越悲伤了。
“不如说您已经另有所爱。”
“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打动过我的心。相反,在我心底深处,有些什么东西在为你说话。但是,半个月之后,这场不可避免的仗就要打响了。我为我的装备操碎了心。另外,我要到我的老家走一趟,以筹备我出征时必需的开支。”
波尔多斯注意到,在诉讼代理人夫人身上,爱情和吝啬在进行着最后的斗争。他接着说:“您刚才在教堂里看到的那位公爵夫人,她的领地恰好和我的老家相距不远,我们准备一起动身。您也知道,旅行时有人作伴,会让人觉得旅程不那么漫长。”
“波尔多斯先生,在巴黎,您难道没有一个朋友吗?”诉讼代理人夫人说。
“我原来觉得有个朋友,可是我想错了。”波尔多斯满怀惆怅地说。
“您有朋友的,波尔多斯先生,您有朋友的。”诉讼代理人夫人冲动地说,“明天,请您到我的家里来。您是我姑妈的儿子,您是从庇卡底来的,您要在巴黎打好几场官司,可是还没有请到诉讼代理人。您是否记住了这些事情?”
“夫人,我都记住了。”
“您要在吃午饭的时间来。”
“好的。”
“您在我丈夫面前,可要小心了。虽然他已经有七十六岁了,他这个人可是非常精明的。”
“七十六岁!真是高寿!”波尔多斯接着说。
“他随时都有可能使我成为寡妇,”诉讼代理人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瞥了波尔多斯一眼,“幸好根据我们的婚约,所有财产都要归到我们中最后活着的那位名下。”
“我亲爱的科克纳尔夫人,我看得很明白,您是个很有眼光的女人。”波尔多斯一边说,一边亲热地握着诉讼代理人夫人的手。
“亲爱的波尔多斯先生,我们现在重归于好了,是吗?”她娇滴滴地说。
“海枯石烂心不变。”波尔多斯用同样的语气回答。
“我的负心人,那就再见了。”
“我的善良的女人,再见!”
“明天见,我的精灵。”
“明天见,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