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当她走到离他有三、四步远的地方时,她突然看到波尔多斯侧过头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刚才那个贵夫人。
当这个贵夫人走到波尔多斯身边时,波尔多斯把他的手抽了出来。美丽的女信徒用她的柔嫩的十指碰了一下波尔多斯,面带微笑,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接着就走开了。
这些对诉讼代理人夫人来说,实在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她一点也不怀疑,这位贵夫人与波尔多斯在互献殷勤。她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对这位火枪手说:“哎,波尔多斯先生,您不献给我些圣水吗?”
听到她的声音,波尔多斯轻轻地一跳。“夫……夫人!”他高声说,“真的是您吗?您的丈夫,那位亲爱的科克纳尔先生,身体怎么样?他依然像以往那么小气吗?这次讲道讲了两个小时,我怎么没有看到您?真不明白我都看什么去了。”
“先生,我离您只有两步远,”诉讼代理人夫人说,“可是,您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您刚才献给她圣水的漂亮女人。因此您才没有看见我。”
波尔多斯故意装出非常尴尬的表情。“噢!”他说,“您看到了……”
“除非瞎子才看不到。”
“是啊,”波尔多斯漫不经心地说,“她是我的一个女朋友,一位公爵夫人。她丈夫的妒忌心很重,我和她见面非常困难。于是,她派人通知我,说要看我一眼。今天,我们就到这个教堂见一面。”
“波尔多斯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说,“我想和您谈一谈。”
“夫人,当然可以。”波尔多斯眨了眨眼睛。
这时候,达尔大尼央跟踪米莱狄正好经过这儿,他看了一眼波尔多斯,看到了波尔多斯得意的眼光。“嗯!嗯!”达尔大尼央对自己说,“这一个人也许会在限期以前准备好他的装备。”
波尔多斯由他的诉讼代理人夫人的胳膊的压力指引着,来到了圣马格卢瓦尔修道院的回廊,这条回廓的两端都有一个栅栏门。一般很少有人经过那儿,只有一些在吃东西的乞丐和戏耍的孩子。
“啊!波尔多斯先生!您真是个伟大的征服者!”诉讼代理人夫人叫了起来。
“夫人,您为什么这样说呢?”波尔多斯挺胸凸肚,得意洋洋地说。
“刚才的那些暗号,还有圣水,是怎么回事呢?那位带着小黑人和使女的贵夫人,至少是位公主吧!”
“我的老天,不是这样的,您搞错了,”波尔多斯说,“她不过是个公爵夫人。”
“那个等在门口的跟班,那辆四轮马车,那个身穿号衣坐在驾车人位子上等待的车夫,这些又是怎么回事呢?”
波尔多斯既没有看见那辆四轮马车,也没有看见那个跟班,可是,妒火中烧的诉讼代理人夫人却把所有这些都看到了。
波尔多斯感到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把那位贵夫人称为公主。
“啊!波尔多斯先生,您是美女们的宠爱!”诉讼代理人夫人叹道。
“但是,”波尔多斯回答,“您知道,我有了这副上天赐予我的外貌,总有好运气。”
“我的天主!男人忘记得真快!”诉讼代理人夫人望着天空叫道。
“我倒觉得,还没有女人忘记得快。”波尔多斯应道,“夫人,就我来说,我可是您的牺牲品。当时我受了伤,快要死掉了,眼看着就要被外科医生丢下不管了。尽管我出身名门,一直信仰您的友谊。我给您写了那么多封急如星火的信,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音。结果,在一家破落的店铺里,我先是几乎死于伤病,后来差点儿死于饥饿。”
“但是,波尔多斯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放低了声音说。
“我为您曾经牺牲过一位伯爵夫人。”
“求求您,波尔多斯先生,请不要说下去了,我受不了!”
“夫人,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好吧,我不说了。”
“可是,我的丈夫不愿意听到关于借钱的事情。”
“科克纳尔夫人,”波尔多斯说,“请您想一下,您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我一直铭记得那封信的内容。”
诉讼代理人夫人叹了口气。“但是,你要借的那笔钱的数目也太大了些。”
“科克纳尔夫人,我宁愿先向您借钱。其实当时,我只要给那位公爵夫人写封信就行了。只要我写信给她,她就会寄给我一千五百利弗尔。”
诉讼代理人夫人流下了眼泪,“波尔多斯先生,我向您保证,以后您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只管找我就行了。我已经受到了惩罚。”她说。
“算了吧,夫人!”波尔多斯好像生气了,“对不起,我们不要说钱了,这事太让人丢脸了。”
“这么说,您不再爱我了?”诉讼代理人夫人悲伤地说。
波尔多斯神情严肃,仍保持沉默。
“您就这么回答我吗?唉,我懂了!”
“夫人,请想一想,您对我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