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他昨日才见到您,今日便像是多年好友了,”含山感叹,“我若有他的本事,这江湖也能横着走。”
“你把江湖看的简单了。”
白璧成漫不经心说着,慢悠悠翻了一页书,却问:“你只管施针拿银子就好,却张罗着我去看诊,这是为何?”
含山被问得一愣:“我虽能施针止咳,却瞧不出侯爷的症结所在,因此想找神医看看啊。”
“就是这样啊,”白璧成一笑,“那多谢你了。”
含山眼珠一转,回过味来:“侯爷是听信了车轩的挑拨,以为我引着您去送银子吗?可我也没见过邱神医!我若是撒了谎,就罚我受天打雷劈!”
“哎!好好地发什么毒誓?”白璧成奇道,“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他慢悠悠说着话,眼睛仍旧不离开书卷,仿佛诸事无关痛痒一般。含山瞧着不爽,暗想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何必荐他去看诊徒惹嫌疑,只管扎针赚银子就是!
多管闲事这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含山右手抽了左手,看着雪白手背上慢慢坟起的红印子,恼恨不已。
半仁心房
听闻清平侯来了,县里更加不敢怠慢,立即便将官驿誊空,里里外外奋力打扫。等用罢早午饭到了官驿,却见各屋摆设雅致,窗明几净,比许宅不知强过多少,实在叫人心神舒畅。
白璧成入住西跨院,有独立小院子,大开间轩敞通透,正中一间用来会客,白璧成住在左偏厅,却叫含山住在右偏厅,剩下两侧厢房让车轩他们安置。
若是没有含山,车轩便能入住右偏厅,不必同那几个猴崽挤在一起,他心里不爽,看含山已然带着点眼中钉的意味。
歇息一时,陆长留和许照过来了。寒暄几句之后,白璧成问起邱神医,许照便道:“邱神医名叫邱意浓,开着一间回春医馆,他的确是医术高超,黔州府和邻近郡县都有人来看病。”
“他在南谯行医多久了?”白璧成问。
“总有十多年了,我小时候便知道回春医馆呢。”
“既是神医,要收多少诊金?”车轩最关心此事。
“我正要说到诊金,”许照挠挠头,“邱神医认钱不认人,到了回春医馆,无论是官是民,无论有病没病,都要十两银子的诊费,就这十两也是排队价。”
“排队价?”陆长留奇道,“不排队是什么价钱?”
许照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
陆长留和含山异口同声问,许照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一百两要出吗?”陆长留不乐意,“让王捕头去一趟回春医馆,请邱意浓回来问话便是!”
“若是这样,只怕他不肯说实话。”白璧成沉吟道,“总之我是要去看诊的,这一百两我来出好了。”
“侯爷!”
车轩满脸的痛不欲生,仿佛这一百两剜的是他的肉。
“车管家,侯爷的银子就算不花,那也不会给你的,”含山奇道,“你这么守财图什么?”
“哎!你少说两句罢!”
白璧成在车轩跳起来之前及时发话,并且瞪了含山一眼,这才叫车轩按住火气,只用眼神意图杀死含山。
诊金有人出了,陆长留乐得跟着白璧成走一趟回春医馆,体验微服查案的感觉。他们一行人到了医馆,先交了一百两银子的“特别诊金”,被安排在雅室稍坐,等着插队见邱意浓。
回春医馆很气派,进门供着一尊鎏金的药王骑虎,“望、闻、问、切”各有独立房间,病患逐一看过,拿着整理出的病案再排队见邱意浓,听结论抓药。
“这十两银子真好赚,”含山小声道,“邱意浓也不必诊脉,看病案开方子就行了。”
“方子也不是他开,”许照道,“有学徒替他开方子。”
“这算什么神医?这样我也能看病。”车轩不服气起来,“侯爷,我们这趟只怕是来亏了。”
“我们付了一百两银子,那就是他亲自诊脉出方子,又怎么会亏?”白璧成安抚道,“再说邱意浓有神医之名,慕名而来的人多,他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分流出去也合理。”
车轩不敢再说,含山却咕噜道:“到医馆求诊都要一百两,那请到家里出诊要多少两?”
“是啊!”陆长留来了精神,“许仁把邱意浓请到家里看诊,要多少银子才可?许家如此贫寒,连顿像样的晚饭都开不出来,能出得起巨额诊金吗?”
他一言方罢,忽听雅室的珠帘被“哗啦”掀开,只见一个穿灰麻布衣的年轻后生走进来。
“你是回春医馆的伙计?”许照见他的布衣右襟上绣了个春字,便问:“请问你一句,请邱神医出诊是什么价钱?”
“医馆有出诊的大夫,但邱神医不出诊。”伙计答道。
“若一定要请邱神医出诊呢?要加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都不出诊,客人不要再问了。”伙计态度冷淡,“这屋里是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