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咒骂,“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那毒妇肚子里的是野种,要你巴巴着去养!”
他越骂越气,操起廊柱下的扫帚,冲着许小约就是一顿猛抽:“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打死你这个吃里爬外的!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扫帚头子雨点般抽在身上,那疼痛许小约都习惯了,她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是背身子护住红枣鸡蛋汤,由着许老汉发泄出气,她很清楚,这时候只要顶回一句话,许老汉就会更疯狂。
也不知多久,许老汉打得累了,气喘吁吁的停下手,又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把你们全轰出去!快滚!快滚!”
许小约得了这一声,护着碗碎步跑了。
她几步跑到月娘屋里,立即回身关紧了门,然而许老汉的叫骂并没有被隔绝,依旧在院子里一声接着一声,毒妇、野种、白眼狼的没完没了。
“他又犯什么病,下这死手打你!”月娘含泪道,“我也不敢去劝,只怕我开了口,他打得更狠!”
“你做的对,”许小约笑道,“许老头听不得劝,越劝越是失心疯得厉害。”
她被结结实实抽了数十竿子,背上火辣辣地疼,却一句都不肯提起,只是小心放下汤碗道:“我瞧你中午就没吃饱,这时想是饿了,快吃吧,红枣汤里加了嫩嫩的鸡蛋,喷喷香呢!”
“你哪来的红枣?哪来的鸡蛋?”月娘也好奇,“自从老婆子死了,老家伙便把我们关在家里,也不许替人缝补浆洗,也不许接些女红针线,手里连些余钱都没有。”
“老头前几日去州府告状,我便偷偷去许家村,替人裁衣裳换了鸡蛋红枣,”许小约拉着月娘在桌前坐下,“快吃罢,别提那些个倒胃口的人。”
月娘手里捧着红枣汤,耳朵里听着许老汉的叫骂,眼泪却掉了下来,抽泣道:“这日子,何时才算到头?”
“快了,”许小约微笑,“咱们熬走了两个,还剩老家伙一个了,等他也走了,这个家就是我们的了。”
她说着将手放在月娘肩上,安抚着拍了拍,道:“快喝。”
月娘擦泪点头,刚刚抿了口汤,却听外头有人啪啪地砸门,又有人唤道:“三叔!三叔!快些开门啊,是我,许照!”
“县里的许典史?”月娘一惊,“他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