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当然是吹灯的,但也有些时候会留灯入睡,比如许大娘不舒服,你伺候在旁边,可是要等她睡着了再吹灯?再比如许仁被杀那一晚,许仁和月娘大吵大闹,许老汉忧心不已,据说也是许姑娘劝慰良久,等他入睡了才离开。”
“若是灯里有迷香,我陪在一侧等候二老入睡,岂不是也要被迷晕?”
“是啊,可许姑娘为何没有被迷晕呢?”
“陆大人这话说的,仿佛是我等他们睡着了,又在灯芯上抹了香膏。”
“哈哈,许姑娘莫要性急,”陆长留得意起来,“我适才并未说明灯下昏是香膏,你又如何知道?还知道它要抹在灯芯之上?”
自请其罪
听陆长留说到灯下昏是香膏,许小约自知失言,不由握紧了裙下的刀柄。月娘像是察觉,担心地看向许小约,她眼睛里的关切焦急让许小约更加紧张了。
好在陆长留并没有再追究下去,他转开话头道:“除了用灯下昏叫整个许宅都陷入昏睡,凶手还要满足一个条件,他必须是个力气挺大的成年男子!否则怎能将许仁按在水缸里溺死?又如何将许仁的尸体搬到林前河边?”
“我儿是被搬到河边的?”许老汉抖着声音问,“陆大人如何得知?”
“林前河边没有第二人的踪迹,连足印都是许仁的鞋履,因此我推断,凶手抛尸时穿着许仁的鞋,把许仁背到河边投入水中,再涉水过河,从对面深林潜逃!”
一听这话,许家村被请来见证的几个村民议论纷纷,有的说错怪了许老汉,有的说许仁可怜。纷纷议论里,许老汉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月娘怒声开骂。
“毒妇!我就知道是你串通奸夫做下的好事!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等到青天大老爷将你捉回县衙去,自有招式叫你开口!”
月娘被他吓得倒退两步,脸色煞白。许小约连忙扶住她,埋怨道:“爹爹!你口口声声嫂嫂在外有私,可她向来不出门,也不同人交际,如何凭空有了奸夫?如今哥哥已去,嫂嫂腹中骨肉是许家唯一骨血,您怎么,怎么……”
“她肚里怀的不是许仁之后,不是许家骨血!”许老汉顿足道,“这可是邱神医说的!”
“邱神医再神,如何能诊出孩子是谁的?”许小约皱眉道,“今日来了许多村里的族亲,爹爹不信便问问他们,哪有郎中能诊出胎儿是何人的骨血?”
“这确实诊不出。”许家村一个村民劝道,“许老三,知道你急,但也不能攀诬自己儿媳啊!”
他年岁大,看来德高望重,说得大家连连附和,就连南谯县的差役也跟着点头,觉得这话不错。许老汉一时语塞,却不知如何解释,急得双手乱抖却没办法。h文清水文都在七饿裙把14巴以流963整理发布
“各位,邱神医并非凭诊脉判定此事,”陆长留大声说,“邱神医判定这孩子不是许仁的,是因为,许仁不能行房事!”
此话一出,园子里先是一静,继而哗然。许老汉又急又无奈:“陆大人!你说得可真的?这孩子,这……”
“许仁不敢说实话,因为他要面子,”陆长留又道,“您家后山的泉水能治灰壳症,许仁于是取水卖与邱意浓,攒到银子去看诊,邱神医是以知道他的秘事。”
“这……,我……”许老汉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的!”月娘忽然道,“邱神医是乱说的,许仁他很正常,他没有,没有……”
“月娘,你这么说是为了保护凶手吗?”陆长留叹道,“你若在此事上撒谎,可就要算作同谋了。”
“可是邱神医凭什么这样讲呢?”月娘鼓起勇气说,“许仁已经不在了,难道不是由着他胡乱编排?”
她话音刚落,便听着一人粗着嗓门道:“陆大人,我把人带来了。”
说话的是风十里,他大踏步走进后园,身后跟着邱意浓。自从替白璧成看诊后,或者说自从见到含山之后,邱意浓身上那股不耐烦的劲没了,看起来很老实。
“邱神医来的正好,”陆长留高兴道,“你说许仁不能房事,可月娘说并无此事,你们俩究竟谁是实话?”
“陆大人,”邱意浓作揖道,“回春医馆的看诊记录在下带来了些许,许仁早几年就在医馆看诊,每一次都有记录。他之前付不出百两诊金,都是由在下的学徒接诊,知道他不能房事的可不只我一人,如若大人需要,我也可叫他们来做证。”
他说着摘下肩上挂着的包袱,打开来拿出一沓病案,许照上前接了过来,翻看数本之后,冲陆长留点了点头。
“月娘,你说谎了,”陆长留叹道,“你有孕在身,何苦回护凶手呢?”
“凶手就是她的奸夫!”许老爹又叫喊起来,“青天大老爷,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将这毒妇捉回去,夹断她的手,打断她的腿,撬开她的嘴叫她说奸夫在哪,逃去了哪里!”
“不,不要!”月娘吓得哭了起来,“我,我没有……”
她边哭边往后躲,许小约站在她身侧,连忙伸手搂住她,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