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十里不远不近跟着,不知他俩在说什么,一时并肩嘀嘀咕咕,一时站定了低低讨论,一时又一个跑了一个发呆……,他寻思良久,蹭上来提醒道:“侯爷,咱们今晚还要请客呢,该上车回府了。”
白璧成闷了一会儿,低声说:“也许我不该宴请嘉南。”
风十里立即赞同:“侯爷,您为何要宴请嘉南郡主呢?难道真像车管家说的,您要把她娶回来做侯府主母?”
白璧成望了望他:“连你都听说了?”
“侯府上下都知道,来欢来登那几个都说,清平侯府从不宴客,此次为了郡主破例,是侯爷动了心。”
“我哪里动了心?我明明是为了……”
白璧成百口莫辩,他明明是为了气一气含山,如今真气到了,却完全没有好处。
白璧成请郡主小坐,因为客人不多,席面仍设在凭他阁二楼。傅柳在外驻训仍没回来,陆长留忙着查城外的义庄也没能出席,除含山之外,陪坐的只有黄芮以和齐远山,另有虞温遥遥抚琴。
白璧成暗叫一声侥幸,若是没有黄芮以,自己与嘉南独对,倒像是家宴了,只怕更加说不清楚。好在那空按吩咐换了菜单,送上的菜品虽与之前相同,报出的菜名顺耳多了,不再满桌的脉脉含情。
嘉南见含山陪坐在侧,更加确信她在侯府地位不同,自己若有心嫁入清平侯府,只怕日后要长相处的。她与含山不同,自小在大家族里长大,每日见的都是妻妾相处的表面功夫,心知要对含山热情些,日后才不落把柄。
含山虽没有情绪,但见她热情相待,也只能敷衍一二,好在黄芮以健谈,每每接过话头与嘉南叽叽咯咯说个不停,哄得嘉南十分开心,替白璧成和含山分担了不少。
不一时菜过五味,含山正坐着无聊时,便听外头传了一声:“陆司狱来了。”转眼之间,随着楼梯响动,陆长留双目炯炯地上来,向着白璧成嘉南各行一礼,道:“见过侯爷,见过郡主。”
白璧成见他神采飞扬,情知在义庄有所发现,只是当着郡主的面不便细问,便当无事一样让陆长留坐下。他来了席面更热闹,又一轮酒过,嘉南便笑道:“论理今晚佳会,不该提些扫兴的事,但我一见到陆司狱,便忍不住问问言年的案子,不知可有眉目了?”
“何止是眉目?只要侯爷出马,那便是手到擒来!”陆长留笑吟吟道,“如今已找到许多关键,只等着侯爷最后断案了!”
他说得虽是实情,但这般吹嘘却让白璧成不喜。白璧成咳一声正要打断,却听嘉南道:“这太好了!我之前催办言年案,是为了香竹那丫头,谁想这案子还未办结,倒又出了新事端。”
她说到这里蹙眉一叹:“今日受侯爷相邀,正想将疑虑说一说,不知侯爷可有开解之法?”
一个言年没结案,已经叫含山左右不高兴,这一下又要再来一个,白璧成不由望了望含山,然而含山坐着抠桌布上绣着的蝴蝶,并不抬头看他,也瞧不出来是喜是忧。
白璧成无法,又不便推脱嘉南,只得问:“郡主想问何事?”
嘉南向左右看了看,却是欲言又止。白璧成会意,屏退伺候在侧的仆役,又让虞温停了琴声去休息,这才道:“郡主有事请讲。”
“其实这事不算多大的秘密,各州府都已传开了。”嘉南道,“不知侯爷可曾听说过,七公主逃婚出宫,至今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举座各怀心思,却是一片沉默。不一时,陆长留却道:“说到这事,爹爹给我的书信里也曾提起,我只当各州府要严查搜寻,谁知黔州府丝毫没有动静,这也是奇事。”
“之前圣上不欲声张,是因为羟邦催婚太急,只能先将九公主顶替了送过去。如今羟邦那头糊弄过去了,圣上腾出空来,可不是要找到七公主?”嘉南皱眉道,“难道,就让她一个公主流落民间不成?”
“流落民间又怎样?”含山插口,“总比远嫁到羟邦去好。”
嘉南正在满面忧色,被她倒盆冷水下来,倒有些下不来台。站在她身后的素月忠心护主,轻哼一声道:“公主如何能流落民间?若冻着饿着,又或是嗑着碰着,那如何是好?咱们这些下人,哪里懂得金枝玉叶的尊贵!”
含山撇了撇嘴,悠悠移开目光,却也不说话了。
白璧成听到这里,却问:“郡主为何替七公主忧心?可是此事落到了裕王爷的身上?”
“侯爷真正神了!”嘉南眼睛放光,“寻找公主是后宫秘事,压到州府不大方便,只能委派给宗亲贵戚。宸贵妃便给父王递了金印密札,要他务必找到公主!”
“这……,为何是宸贵妃的密札?”
“这就与七公主的身世有关。”嘉南道,“七公主乃是被废的秦妃所出,为了和亲,圣上给她抬了抬身份,记到宸贵妃名下,对羟邦只说是贵妃亲出的公主,是以查找她的下落要贵妃出面。”
“怎么,宸贵妃自己没有女儿吗?”含山调过去的目光又调了回来,“既然秦妃是废妃,她的女儿也配出嫁到羟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