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棋子,就是拿嫩绿竹筹的托儿。”白璧成上前拾起绿色棋子示众一圈,又放回上首中间的位置,“他必须坐在这里。”
“哈哈,我知道了!”严荀笑道,“芥子局自下首第一人开始选取茶水,每轮都有一人最后选茶水,前四轮绿棋都不是最后一个选。”
“严司理说得没错,”白璧成接上话道,“每轮上来,绿棋都知道药下在哪个颜色的杯里,他不取这杯即可。”
他说着拿出祝记茶包里找到的契约,向郑自在亮一亮道:“郑老板,这是你同赌客赢起订立的契约,上面还有你的签名,铁证于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说因为“设局骗钱”被拉上公堂是郑自在的第一个没想到,那么看见与舒泽安订立的契约就是他的第二个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他保持的气定神闲开始有了裂缝。
契约和棋盘被呈送到陶子贡面前,陶子贡叫上左明,两人依照状纸推演良久,陶子贡却奇道:“按照白侯的说法,只消到第五轮,绿棋便是最后一个选,虽然只剩两杯茶,但绿棋并不能保证另外的人一定选药茶啊!”
“这个简单,”白璧成道,“最后两杯茶都是药茶便可以。”
“原来是这样!总之剩下两杯,赌客喝了药茶睡过去以为是正常的,绿棋却能醒来后拿到五百两银子!”陶子贡恍然,将惊堂木一拍,“郑自在,证据在此,你还有何要说!”
不等郑自在答话,严荀却笑道:“不只有证据,还有证人,今日我参与的芥子局里,拿嫩绿竹筹的方老板就是绝好的证人,不如请他来问一问,更加坐实吉祥赌坊设局骗钱!”
“不只是姓方,还有这张契约上的赢起!”陶子贡抖了抖契约,“陆司狱,你带人跑一趟,把这两个证人都带回来。”
“大人,方老板或许能带回来,赢起却带不回来了。”陆长留上前禀道,“他已经被杀害在瓦片村后的小河边。”
“瓦片村后的小河边?”陶子贡眼睛微转,“可是今天来报的无脸尸一案?”
“大人英明,正是此案!”
“尸体既然无脸,你如何确定就是赢起?”
“尸体虽然无脸,但他右臂上有一块铜钱大的暗红胎记。赢起原名舒泽安,曾是裕王府的门客,他手臂上这块胎记,不只卑职见过,裕王府负责招揽门客的管家也是见过的!”
陶子贡听到这里,便看了左明一眼。左明会意,自去安排人到裕王府找管家问话。
“这事倒有些巧合,”陶子贡摸摸下巴,“正要找赢起做证,他却疑似被杀掉了。”
“大人!这不是巧合,这是故意杀人灭口。”陆长留朗声道,“杀人者,正是吉祥赌坊的老板郑自在!”
“你莫要血口喷人!”郑自在急了起来,“说我设局骗钱便罢了,如何还要给我安上杀人的罪名!”
“因为这个荷包,”陆长留接过白璧成丢来的荷包,“这枚祝记药铺的荷包,是在吉祥赌坊芥子局的内室里发现的,那张有赢起签字的契约就是在荷包里找到的,很明显,这荷包就是赢起的!”
“这能说明什么?”郑自在道,“说明赢起去过赌坊的内室?这不是应该的吗?我承受雇佣他参加芥子局,所以他的荷包落在内室里,是很正常的!”
“吉祥赌坊的伙计说过,芥子局约定后三天才能开局,但今日未时之局赢起并没有参加,如此推算,赢起最晚参加的一局也在三天之前。”陆长留道,“但是这枚荷包就落在床榻枕边,如此明显的所在,怎会过了三天都没人发现?芥子局入局便是五千两,如此富贵,竟没人洒扫内室吗?”
“我知道了,”严荀笑道,“赌坊营业到凌晨,上午大多在闭门休息,芥子局的内室一定是昨天就打扫妥当,只等今日未时开局,所以这荷包不是之前落下的,是昨晚落下的!”
“赢起昨晚到过赌坊,今天就被杀死在河边,郑老板,这案子可不是与你有关!”
“小民冤枉!就算赢起昨晚到过赌坊,又怎能说是小民杀了他?小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何止无冤无仇,你对赢起很好。”白璧成笑道,“他是个烂赌鬼,欠了一屁股债,别家赌坊追着他要钱,要不着就砍掉他的手指头,裕王府也将他扫地出门,唯独你,不仅不砍手指头,还给他安排了住处,还雇他在吉祥陪玩,你养着他,就为了契约书背面写着的五个人名吧!”
听他提到契约书背面,陶子贡便翻过契约看看,果然看见五个潦草的名字,他逐一念出来,狐疑地看向左明。左通判经手大小案件,对这五个名字很熟悉,于是起身道:“大人,这是前段时间五人被杀案的五名死者。”
“短短五天,死了五个人,虽然每个人死法不一样,但他们有个共同点,都去过芥子局。”白璧成看向郑自在,“郑老板,这又如何解释呢?”
“越说越离谱!”郑自在冷笑道,“刚刚说我杀了一个人,这一转眼,又加了五条人命!”
“我是说,这五个人都去过芥子局,郑老板承认此事吗?